第7章

我有預感,等到我下飛機,粉絲朋友們的畫風就會不一樣了。他們會吵起來。

頭一回在我發的微博評論下,出現一些令我雲裏霧裏的諷刺,似與余高幸有關,我搞不清狀況,在機場見到經常來接機的女孩子,我便問了她,她很酷的回我一句,“不關你的事兒!”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當時我應該接下這個梗的。

後來我有點琢磨明白,他們發生爭吵的原因是,一部分粉絲不希望大眾歪曲我與余高幸的友誼,而另一部分粉絲言之鑿鑿地說,在我與他當中,只差一個人去捅破那層窗戶紙,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除非性取向相同。

雖然我常常被女人打動,比如,陽光曬著少女圓潤的肩頭與她微黃的發絲、絕望的女人落下了眼淚、隨風飛舞的亂發下明媚的笑容,如果我是一個男人,一定死於多情,但我是一個對愛情尚有一些幻想的女孩,要挑選伴侶,我還是愛男人的。

以我的觀察,余高幸的取向也沒有走偏。

可我們不能產生電流,也是事實,連拍戲過程中,需要投入感情的情況下,都不能,更不要說他經常扶我一把,搭上他的手,就像我自己的左手牽右手,毫無感覺。

我這般理所當然的想了兩年,忽然被這一張動圖和下面評論的影響,不禁懷疑起余高幸。難道只有我毫無感覺,他是有些想法的?

晚宴結束的兩周後,余高幸有一個上海的工作行程,我便把他和思思都邀來家裏,點了火鍋外賣。鍋在茶幾上,牛油紅湯水一滾,屋子裏都飄起一股味兒,我就將陽台窗戶打開透透氣。

余高幸的男助理說,萬一被狗仔拍到怎麽辦?

我滿不在意說,拍到就拍到,能寫什麽呀,當紅影視藝人在家聚眾吃火鍋?最後還是我自己將窗戶關上的,這兩天氣溫驟降啊。

我們圍坐在茶幾旁涮起火鍋,我問余高幸,“你有沒有打算過,該找女朋友了?”

他的助理嗆了下,我遞上紙巾,“沒事吧?”他咳嗽著說,“沒事沒事。”

思思吸完一溜寬粉,擦擦嘴說,“我要不要去趟洗手間?”

這件事需要參考別人的意見?我納悶地回答,“隨你呀。”

她解釋原因,“我怕打擾你們。”

余高幸說,“不是,她就是想跟我討論這個問題。”

“你太了解我了。”我說,“所以我忍不住在想,粉絲說的是不是對的,你對我有意,可我一直察覺不到,耽誤你了。”

“老妹兒,自信是好事,但是你哈哈哈……”他沒說完就開始笑了。

余高幸、思思和我成為好友的關鍵,在於我們三個人是共享笑點,旁人常常不明何事,我們已經笑開了。因此,芳芳姐說出一句名言:年輕真是好,看見什麽都好笑。

但現在,他倆人在笑,我可笑不出來,“不可能就不可能,怎麽嘲笑我呢。”自從對他起疑心,我就一直發愁怎樣把這件事情與他說開,又不會傷害到他的心。

余高幸一邊說“沒有嘲笑你”,一邊笑得很大聲。

童童嫌棄我們笑點低到不可救藥,想讓他停一停,就問,“高幸哥,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他毫不遲疑地回答,“我喜歡朱彩彤那樣的。”

一說朱彩彤,大家都知道是誰,比起她的作品,她的容貌和緋聞更為人津津樂道,她美得艷光四射,美得雙眼寫滿野心,與我還真是南轅北轍,但我們仍有一丁點的關聯,就是不知道從哪個論壇流傳出的對子:人間俗物朱彩彤,清秀路人湯奕可。

以她的知名度,與她放在一起嘲弄,都是我的榮幸。

我不由得提醒他,“你應該叫她‘彩彤姐’。”

作為公眾人物,就要做好一言一行都將被放大解讀的準備。

他說,“我知道,不是沒外人嘛。”

思思發言,“我覺得她看不上你。”

“會不會聊天?”

我咬到一顆花椒,整個舌頭都麻了,慌裏慌張地找起飲料。童童見狀,馬上遞給我一罐啤酒。

思思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很好,但是你的好,她欣賞不了。”

我拉開啤酒的易拉環,咕咚咕咚地喝下去,豪邁地往茶幾上一放,“先追了再說!”差點打出個嗝來。

他的助理又嗆到了,我又遞紙巾,“你慢點呀。”

思思說我,“你這麽興奮幹嘛?”

“我沒興奮,我咬到花椒了。”

她又哈哈大笑起來。

余高幸把話題扯回來,“你說得輕巧,怎麽追?”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編不下去,又喝了幾口啤酒,冒出個想法來,“我們同在一個圈子裏,要碰面很容易的,下次見到她,你說,‘彩彤姐,我們好像差不了幾歲吧?’我想她應該不知道你具體幾歲,等她說出自己的年齡,你就回,‘哎呀,我們是同齡人,以後我就不叫你姐了。’這樣她肯定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