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有變(第2/2頁)
“假傳聖旨?”韓稷臉色轉了轉。
“是啊,反正聖旨是柳亞澤下下去的,就是最後對質起來也是柳亞澤背罪,這有什麽不可以?”沈雁攤手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都不必再講究什麽操守不操守了,反正沈家的操守在沈觀裕那老狐狸手上早掉得一幹二凈,她也只是將他的坑人精神發揚光大一下而已。
韓稷抱著胳臂沉思片刻,又與辛乙對視了一眼,說道:“那聖旨上要寫些什麽呢?”
沈雁順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行字,“你們怕它亂,我卻不怕它亂。只有亂,咱們才有橫掃一切的機會!”
韓稷辛乙同望著桌上那行字,各自的眉頭俱都揚起來。
碧泠宮又迎來一個夜晚。
這已經是皇後在西華門外殯宮停靈的第二十二天。
趙雋簡單用過晚飯,從地板下掏出一沓積了厚灰的史籍來,抱到燭下拿絹子仔細擦拭。
陸銘蘭勁間帖著紗布,也走過來跪在桌畔幫他清理。暈淡的燭光籠罩著二人,趙雋手指碰到她的手,忽然覆在那枯而白的五指上。
陸銘蘭微微笑了下,低下去的雙頰浮出微微一抹紅,雖然很快她又擡起頭來繼續清理,但這稍縱即逝的溫柔還是感染了趙雋,他淺笑著,拿筆墨在一旁在白紙上寫了她的名字,然後又在其上覆上他的名字,重疊的字影看著十分模糊,但卻又透著無須言表的深意。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個人此生此世永不分開,對她來說,這就是最動人的表白。
她拭著眼角起身,走到屋角沏來碗茶在他桌上,而後靜靜地坐在旁側做著針線。
趙雋整理完了這些書,又準備提筆寫字,門外石青卻忽然走進來,說道:“殿下,方才奴才從外頭進來,見到樹影下似乎有人走動,而且還不只一個人。”
陸銘蘭擡起頭,趙雋默了下,說道:“會不會是稷兒安排的人?”
“不是。”石青斬釘截鐵的道:“世子若是派人進宮,都會提前知會奴才們,但自前兩夜他離去之後,並沒有消息進來。而且,這些人行蹤十分隱秘,奴才總覺得來意不善。”
陸銘蘭站起來。
趙雋執筆靜默,片刻後才將筆放下來。
“先不要打草驚蛇,先觀察觀察再說。”
石青稱是,躬身退了下去。
屋裏的氣氛忽然又轉凝重。
陸銘蘭坐回榻上,卻是有些魂不守舍。
趙雋道:“眼下會想要盯著我的,無非是柳亞澤。恐怕他察覺到外頭有人找過我了。”
“他想怎麽樣?”陸銘蘭恢復了一貫的漠然。
“眼下自然是沖著拿證據而來,一旦他拿到韓稷進宮尋我的證據,不但我們出不去,韓家也會遭殃。”他站起來,眉尖蹙成個川字,“我得想辦法讓韓稷知道,不管盯梢的人是不是柳亞澤的人,目前都不能再讓他冒險進宮。”
說完他立刻將整理過的書籍交給她:“先幫我收起來!”而後提筆疾書了幾行字,收尾的時候頓住,又驀地轉身將紙湊近燭台點著。一面道:“把永新叫進來。”
陸銘蘭即刻出門。
永新邁著小碎步進來:“殿下。”
趙雋走近他道:“石青方才說殿外有人盯梢,不管是什麽人,你都盡快想辦法傳個消息出去,讓稷兒暫莫入宮。”
永新聞言微驚,勾首道:“宮門外就有世子爺的人時刻蹲守著,奴才明早就去!”
趙雋點頭:“總之盡快。”又道:“你也要小心。”
“奴才省得。”永新快步退下。
趙雋這裏凝眉沉思片刻,才又緩步回到胡床上盤腿坐下,揀拾起筆墨來。
翌日早上永新開了宮門,遂就趁著時辰早而無人,快步往宮門外去。
韓稷為了以防宮中有突發事件,因此自打與趙雋碰過面後便遣了護衛隊裏的張遷邢邁二人蹲守在離碧泠宮最近的玄武門外。同時也負責頤風堂與碧泠宮之間的消息傳送。
永新是辛乙手下所轄的金陵那批人當中的一個,當時辛乙說要找幾個人進宮,他們二話不說便跪別了父母跟隨辛乙進京來了。他們對陳王府的感情深到視為自己的祖宗,閹刑什麽的他們咬咬牙都過來了,為的只求有朝一日還能回蕭家門下,全了一仆不事二主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