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男人(第2/3頁)

過了片刻,他默默收回手,擱背後磨蹭了兩下。

靈堂裏頭,香燭明幽,燃著的紙錢灰燼輕輕飄至半空,最後落到左右兩列的翠柏枝上。

一時間,竟是靜謐又和諧。

姜媃這半晚上睡得不□□穩,穿書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對她的沖擊還是挺大的,只不過礙於人前,她都裝著而已。

這一睡下,迷迷糊糊中各種擔憂不安都冒出來了,她夢見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大學通知書竟然長翅膀呼啦飛走了,簡直讓她悲痛欲絕。

還有作者摳出鍵盤按鍵啪啪砸她頭上,邊砸邊說:“黑屋O囚O禁py我反派兒子最喜歡了,還有龜O背縛,蠟油可樂冰水兩重天,我要全部寫一遍,哈哈哈哈哈……”

跟著又是原身化為厲鬼,掐著她喉嚨吼:“你還我身體,還我身體,你這個無恥的小偷!”

無論她怎麽跑,就是跑不了,好不容易掙脫原身,眨眼就看見秦野握著匕首在她面前晃。

“啊!”姜媃一個激靈睜眼,人還沒清醒,視野一陣晃動,身體一陣顛簸。

“啪嘰”摔地上了。

姜媃茫茫然擡頭,愣愣看著面前一雙玄色緞面軟靴,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的表情。

“臟!”帶著冰碴的聲音落地,緊接著張淺灰素紋的帕子飄下來。

姜媃頭繼續往上擡,白中泛黃的喪服,袍擺上有一大團可疑的水跡,正正在腿O根中間,很引人遐想。

要死了!

姜媃爬起來,捂臉蹲地上,沒臉看秦野。

她有時候太累,或者睡得很不安穩,就會習慣流點口水,這習慣她也想改,可就是改不了。

而且,她是什麽時候睡到秦野身上的?

最為關鍵,對這樣的冒犯,大佬竟然沒一刀抹她脖子,真是難以置信。

她記得在裏,秦野可是有潔癖的,不是不能容忍臟汙,而是不能忍受有人和他肢體接觸的那種潔癖。

劫後余生的姜媃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準備跟秦野解釋一二。

然而等她猶猶豫豫擡起頭來,靈堂裏哪還有什麽人,秦野不知何時走掉了。

姜媃長舒了口氣,揉把揉把小臉,起身伸了個懶腰抓了抓發髻,轉身又給秦昭燒了一堆紙錢。

這會正是卯時末,天際大亮,府上仆從已經開始來往勞作了。

姜媃端正跪坐在草蒲團上,旁人遠遠看去,只看到她認真又專注地守著靈堂。

殊不知,她盯著面前那張淺灰素紋的帕子良久。

帕子無疑是秦野的,擦過她的口水,大佬嫌棄也是正常的。

她盯了半晌,都沒下決心要不要收起來洗幹凈了再還給秦野。

思忖無果,姜媃索性兩根指頭撚起那帕子,邊往火盆裏扔邊說:“秦昭,燒你一張你弟弟的帕子做紀念,往後有事無事別給我托夢。”

“少夫人,您是在跟三少爺說話嗎?”恰此刻,婢女流火提著食盒進來。

姜媃想也不想,飛快將那帕子塞進袖子裏藏起來。

流火擺出白粥和腌菜:“從前,少夫人都不怎麽敢和三少爺說話的,現在竟然還能說上幾句了。”

姜媃摸了摸鼻尖,莫名有點做賊心虛。

她敷衍應了聲,端起白粥也不計較,三兩下就用了。

流火臉上流露出心疼:“這些時日辛苦少夫人了,守喪期間都不能大魚大肉,少夫人再忍忍。”

姜媃表示不在意,她從前在孤兒院什麽苦沒吃過,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成。

待她用了早膳,不多時大房那邊就有人來換守。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羅氏大兒子、秦家長子秦笏。

秦笏年約二十三四,身形挺拔,器宇軒昂,他早已成婚,如今膝下長子都五歲了。

甫一進門,他便對姜媃拱手道:“三弟妹快些去休息,昭兒這裏我守著就好。”

姜媃覺得很有意思,大房那邊秦老大整日神龍見尾不見首,羅氏跋扈刻薄,四少爺秦樞就是個蠢莽憨,但是這秦笏卻是人模狗樣的。

姜媃從來都堅信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歹竹出不了好筍。

所以,秦笏現在跟她裝模作樣,真是虛偽!

姜媃心裏冷笑著,嬌嬌小臉上卻帶出軟包子式的怯懦表情。

“多謝大哥,大哥記得回魂燈不能熄,香燭不能斷,不然我怕三少爺找不著路回來。”她聲音小小的,疲憊又悲傷。

秦笏點頭:“我省的,你不用擔心。”

姜媃朝他扯了扯嘴角,真真就是個膽小軟弱的十歲小姑娘。

她跟流火出了靈堂,外頭多日來的連綿陰雨終於停歇了,烏雲散盡,露出一點明媚春陽,薄霧朦朦,連空氣都是清新幹凈的。

姜媃心頭沉甸甸的,忽然穿書過來,她根本不知道是為的什麽。

從原身的立場來看,應當是想她護持秦野,再往深了想,估計最好能避免秦野最後的反派悲慘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