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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寶珠擡手拍掉錦兒的手,淡淡道:“沒個規矩。”

錦兒性子活躍,再加上程寶珠脾性直率,便沒放在心上,一邊收拾桌上的碗碟,一邊開開心心道:“余姨娘聽了,該高興的陪著老夫人去上香了,她可是除了老夫人之外,在將軍府最疼您的……”

想起余安惠,程寶珠心裏不由得堵了,父親的第七房姨娘余安惠從進府那刻就刻意對她好,什麽話都似乎在偏向她,只是到了最後那刻,程寶珠才意識到余安惠真的不是她想像中的樣子,若是沒有余安惠,她母親也不會在陸府失蹤。

程寶珠緊緊捏著手裏的帕子,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的母親。

想起來心裏有些憋悶,程寶珠便到後園子散散心,只是剛到了院子就突然遇到了表小姐馮黛眉。

馮黛眉雖說在陸恭樺跟前溫柔似水、嗲聲嗲氣的,但對程寶珠卻是有些嫉妒作祟的劍拔弩張。

其實,程寶珠剛進門,她便瞧見了,朝著身邊兒的丫環示意。那丫環接到信號,瞄了程寶珠一眼,故意悉悉促促道:“您和大少爺自幼青梅竹馬,要不是您命途多舛,想必這時也是大理寺卿夫人了……”

“說什麽混賬話,表哥都娶妻了,亂嚼舌根子。”馮黛眉瞟了程寶珠一眼。

“少爺也是無奈,若不是門當戶對,誰還會娶母老……”那丫環想說的尖酸刻薄些,但是想起程寶珠剛嫁過來時的懲罰人的手段,不由得倒吸了幾口冷氣,盡管馮黛眉死死瞪了她幾眼,她還是沒敢說出後面的“母老虎”三字來。

“這難辦了,我們安遠將軍府就是跟陸恭樺一家門當戶對。”程寶珠逼視著馮黛眉,淡淡道,“總是覬覦別人的男人,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錦兒不由得擡手拉了拉程寶珠的衣袖,盡管她早就覺到表小姐馮黛眉對陸恭樺有些旖旎情絲,只是這馮黛眉城府頗深,心眼兒也小,跟這樣的人結仇倒不如忍忍算了。

“讓她說去吧,左右少爺不喜歡她。您才是少爺的心尖兒上的。”錦兒低低的安慰程寶珠,只是這等近距離的低聲,倒是恰好讓馮黛眉聽進了耳朵。

馮黛眉打量了錦兒兩眼,擡了擡手,便黑著臉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程寶收斂笑意,淡淡道:“小人避不開,忍忍只會更縱容。”

錦兒不明其意,正要問話,就見一個小廝捧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跑過來,放到程寶珠的面前,“少夫人,先前這畫兒放在庫房了,落了些塵灰,旁的倒沒什麽。”

“你這奴才,旁人不知你還不知,我們小姐最不喜歡畫。”錦兒皺眉看著那滿頭大汗的小廝,啐了一句。

程寶珠笑了笑,“我是不喜歡,但是婆婆喜歡。”

陸恭樺的母親黃氏是華文殿大學士黃思源的嫡女,當年也是聞名長安的才女,只是後來黃氏子孫不務正業,這才敗落了家世,甚至變賣了黃思源生前最後的一幅畫作。黃氏在陸府站穩腳跟後,就一直搜尋那副畫作。

風慢慢地吹來,錦兒突然停住腳,睜圓了眼睛不住地看著程寶珠,她自幼跟著程寶珠,對程寶珠的脾氣極為了解,程寶珠是安遠將軍的嫡女,武將家裏出來的女孩兒,最是瞧不上那些文縐縐的人。先前對婆婆黃氏那也是生冷的很,總是挑刺兒的說黃氏是拿腔作調的,做些沒用的。

如今竟然專門差人搜尋黃氏求而不得的畫作,自家這主子真是轉性了不成?

程寶珠解開畫作上的紅繩,只見微微泛黃的絹布上,幾株紅梅鬥雪怒放,繁花壓枝,全然一副堅韌、百折不撓的清高。

“瞧著這紅梅,我倒是想起來,恭樺他整天在大理寺,等明兒個去給他求個紅彤彤的平安符。”程寶珠收起畫作,想起陸恭樺,不由地笑了笑,“他是最討厭那些香爐念珠的了,等給他掛上個平安符,怕是要郁悶好一陣子……”

去林州的陸恭樺破天荒的下令,讓隨行的大理寺官員休息。

跟他交好的同僚徐巖笑著拍陸恭樺的肩頭,笑的不正常道:“你家夫人可是親你一口不成,這心情好的快比上天上的太陽了。”其實,他也是開玩笑,整個大理寺誰不知道他陸恭樺夫妻不和。

陸恭樺看了同僚徐巖一眼,道:“看你是不累,立即啟程!”

徐巖忙白了臉色,扯著他的袖子,著急道:“我看你小子是不正常,別以為成了我們的頭兒,就怎麽著,我可是你跟你桃園結義的兄弟!”說完湊過來,低低道:“你小子陰毒清冷的快不食人間煙火了,能讓你情緒變化的也只有你家裏那個程寶珠,她到底怎麽你了?”

陸恭樺移回目光,睨了徐巖一眼,冷淡道:“多嘴!”

只是腦中浮現出程寶珠在他跟前搞怪胡鬧的模樣,唇角不由得往上一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