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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想借著這事兒捉奸,再和離,卻不想一進門,卻見到陸恭樺冷漠的眼神。

馮黛眉也只是咬著牙苦笑,程寶珠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只是沒想到陸恭樺在被下藥的情景下竟還為她潔身自好,守身如玉。

直到,她死前最後一刻,馮黛眉咬牙切齒的將熱茶水猛地潑在她的臉上,顫抖著手指指著她的臉,獰厲道:“他服了藥,都叫著你的名字!程寶珠,你有什麽好!你有什麽值得他這般為你付出!”隨後揪著她的衣領,恨恨道:“程寶珠,你去死吧!你死後,我會和表哥相愛相守,白首到老。”

也許是人之將死,程寶珠聽到馮黛眉的話,突然感覺這是上天給她的報應,她對陸恭樺做了太多殘忍的事,所以上天要讓她帶著無盡的遺憾和內疚上路……

如今,經歷了上輩子那場鬧劇,程寶珠真的後悔了。

從雪薇院回來後,程寶珠心裏就有些悶悶的。

錦兒在一旁剪著花枝,看到程寶珠發呆,便放下小銀剪,道:“二少爺從未把表小姐放在心上了,您別跟閑人置氣。”

“我不是跟馮黛眉置氣,只是我對恭樺虧欠罷了。”程寶珠淡淡說了一句,隨後起身看著書架旁的六扇翠屏。

記得上輩子陸恭樺最喜歡的便是對弈,她嫁過來時,他曾弄了長安最好的祖母綠棋盤,想跟她對弈飲茶,不想每次都是遭到程寶珠一張冷臉。想到這兒,程寶珠趕緊差人喊過伺候陸恭樺的小廝呂星。

呂星縮手縮腳的進了門,看到程寶珠抓著棋子一粒粒的把玩兒,頓時畏懼的白了臉兒。

“少夫人,小的也曾勸過二少爺跟表小姐對弈,只是二少爺……”呂星手指發抖,生怕程寶珠發怒。

“不用勸了。”程寶珠放下棋子,朝著呂星道:“日後,我會和恭樺對弈。”

聽到這句,呂星一下沒反應過來,不由的睜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打量程寶珠。待對上程寶珠的目光,又油滑道:“少夫人常年陪著安遠將軍下棋,論起弈棋,到底還是少夫人棋高一著。”

“少來這些油滑的,我只是想陪恭樺下棋。”程寶珠看到呂星油滑的模樣,不由的噗喝一笑。

呂星看到程寶珠這般,不禁喃喃道:“二少爺這般不巧,好不容易有個好臉兒了,他又出去辦差了……倒是何嫣小姐來時,都在的……”

“嗯?”程寶珠沒聽清他的話,便端起茶水看著他,多問了一句。

“沒什麽……”呂星又是咧嘴一笑,“小的是說何嫣小姐,先前曾跟二少爺請教過弈棋,只是二少爺當時忙,只說了兩句,不曾用心。”

何嫣?程寶珠聽到這個名字,腦中不由的浮現出一個身姿綽約、貌美多姿的女子。

說起何嫣,她倒是真的有些印象。上輩子的何嫣是少府監的嫡女,後來被皇太後看中,且行為做事極為穩妥,被選作太子妃的人選。

不幸的是,這未來太子妃卻被宮中那些狡猾伎倆害了,還未嫁過去就被太子府那些通房和側妃嫉恨,暗中作祟害的何嫣未曾見到太子,就被落選了。

除此之外,程寶珠對何嫣的印象就止步於她喜歡陸恭樺。

何嫣雖然年紀小,但卻是個八面玲瓏的,借著跟陸府是故交的幌子,每次進陸府都投機所好的帶著黃氏喜歡的東西,費盡心機的哄著黃氏。

日子一長,黃氏倒是對何嫣印象甚好,甚至有次還專門去了程寶珠的嘉苑,非常誠懇地詢問可否允許何嫣做小。那時程寶珠覺得何嫣入府作妾,倒是可以替自己擋掉每日被陸恭樺壓的差使,便爽快的應下了。

現在想起來,程寶珠倒是覺得自己傻的冒泡。

呂星看程寶珠不說話,還以為哪裏觸怒了她,便笑嘻嘻的一邊幫忙整理棋盤上散落的棋子,一邊道:“少夫人,不說旁人,如果是二少爺的話,您大可放心。少爺每次發夢喊得都是您的名字,前陣子您不過是染了風寒,二少爺就在床邊守了您三天,他那身子骨兒……奴才瞧著都心疼……”

“嗯,下去吧。”程寶珠揉著眉心,朝著呂星揮了揮手。

先前她總是喜歡些健壯魁梧的男人,如今恍恍然間聽到呂星口中的陸恭樺,那個權勢貴重又疼她的男人,突覺心裏湧上來一股子莫名的內疚難受。

琢磨了一會兒,程寶珠心裏漸漸平靜下來。

“錦兒,去長涇湖定下最大的畫舫。”程寶珠起身從紅木櫥櫃中取出陸恭樺平日穿的長袍,一邊用燒熱的鐵熨收拾著,一邊篤定道:“等恭樺回來,我要跟他去泛舟,此後余生我要和恭樺輕松恩愛的過。”

“你可算想過來了,奴婢先前怎麽說您都是不聽的。”片刻驚喜過後,錦兒不由的努了努嘴,隨後便唇角掛笑的轉身去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