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頁)

他回頭一看,身上滔天的怒意滾滾。

“該死!”他抽出匕首,掃過映枝,一把抓起長寧公主的衣領,匕首一轉,正正抵在映枝的臉頰邊。

岑瑜一襲玄衣,立在門口,眼神發暗,劍尖指向歹人的臉。

“放開。”語氣冰冷。

匕首尖更近了,屋門口圍著的已經全是岑瑜的人。歹徒咬牙切齒道:“太子殿下……可真能耐。”

劍尖也更近了。

岑瑜厲聲道:“孤命你放開。”

匕首尖一顫,歹徒焦躁道:“殿下再走近一步,我就……”

在他全神貫注看向岑瑜時,身側的映枝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手邊的茶杯潑向歹徒!

散發著胡椒味的赤色茶水糊了歹人一臉,刺鼻辛辣的疼痛讓他一瞬間什麽也看不見。

岑瑜揮劍而過,只聽噗嗤一聲,利器刺穿皮肉。高壯的身軀墜地,發出悶響,一片血滲在地上間。

死不瞑目。

匕首叮當落地,削斷映枝腰間佩玉的系帶。

映枝兩眼發直,腦中一片空白,握著茶杯的手顫抖著。

原來面對人,和面對山野走獸是不一樣的。

獸類皆有自己的習性與天敵,而人卻難以預料,況且還有這不知名的迷香。

屋外的人一湧而入,岑瑜丟下劍大步走到映枝面前,俯身急聲道:“鄉君傷到哪兒了?”

映枝只坐了椅子邊,木木地擡頭,還沒換過勁兒來,昏昏沉沉的。

“沒……”映枝帶著鼻音,使勁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我沒受傷。”

岑瑜轉頭命令:“叫寇真速去請大夫,帶長寧回車裏喝藥。”

幾人迅速應了聲,有兩個內侍進來扶起昏迷的長寧公主,急匆匆出了門。

岑瑜回過身,皺著眉地看她,半響,嘆了一口氣。

溫暖的手指觸碰她冰冷的手腕,熱意驅散寒冷,映枝不禁打了個寒顫。。

“鄉君這樣揉眼睛,是會紅的。”岑瑜忽然蹲下身,微微揚起頭,在她面前輕聲道。

“別怕,他已經不在了。”

他語氣極輕極柔,帶著氣聲的尾音,好似羽毛拂在耳邊。

映枝緩了緩神,她也不是很怕。

好像在懸崖邊上差點掉下去,如今縮回到安全的地方,整個人猛地松懈下來,有種帶著迷茫的安心和慶幸。

“長寧還好麽?子瑕受傷了嗎?”映枝道,“我不揉了。”

岑瑜一頓,看了看自己握住映枝的手,輕輕松開。

“長寧不會有事,我亦沒有受傷。”岑瑜緩聲道。“鄉君受驚了,是子瑕不好。”

“子瑕不要自責,沒事就好了。”映枝兩眼紅紅,就跟小兔兒一般,坐在椅子上乖乖回話。

岑瑜眼神發暗,扣緊了手心,忍住自己內心湧起的沖動。

岑瑜沉默片刻,起身倒了一杯熱茶給映枝,又問,“鄉君現在想去哪兒?”

“是想回家,還是想再四處逛逛?”

折騰了這麽一天,映枝只想回家蒙頭睡一覺。於是一行人在日頭西斜之前,便往山下去了。

馬車將映枝送回鎮國公府,岑瑜打馬回了宮中。

長寧公主蓋著雪狐的毛毯子,捧著熱茶歪在小靠上。

岑瑜大步進了門。

長寧公主看人來了,擱下茶盞,以帕掩唇道:“皇兄來得正巧呀。”

她面上的神情依舊是豆蔻少女般的天真,但卻並非天真無邪,而是帶著孩童般純真的惡劣。

岑瑜面無波瀾,道:“今日多謝。”

長寧一聽這話,道:“謝什麽,這都是權宜之計,她要是被迷暈了,那我自然也救不了她。雙雙落在敵人手裏,傻子才會做。”

“岐陽鄉君可真是個有趣兒的姑娘。”長寧回想起映枝的笑臉兒,也忍不住笑了,“皇兄,我很是喜歡她。”

岑瑜淡淡掃了長寧公主一眼,放下手中的謝禮木盒,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鎮國公府。

正堂裏,座上的江成端著茶,面色復雜。

李氏看著剛回家不久的映枝,嘆氣道:

“娘親和你爹……知道你和太子殿下的事了。”

映枝一頭霧水。

想起今日,她心裏一緊,到底知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