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村長一聽這話,忙蹲下身去看。他用手撥了一下,發現一個已經碎開了,蛋液流了一地。但還有一個穩穩當當的在地上,上面連個縫都沒有。

當時人們都驚呆了,要知道那位觀主個並不矮,生雞蛋從他手上落下去,怎麽都不可能保持完好。

觀主看了眼後,稍微松了口氣,說:“這事可以弄。”

他找來很多石頭,算好位置後在原地用水泥砌了個八層的石塔,據說石塔鎮妖邪,他又找了個木板,當場現殺活雞,取出自己的毛筆蘸了活雞血在木板上龍飛鳳舞寫了三個大字——“鬼門關”。

之後,村子裏的所有人便要挨個從那鬼門關下走過去,就連家中牲畜,豬狗牛羊雞這些也要趕過來讓它們從鬼門關下經過。

所有的活物都過了一遭後,觀主再三交代,“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會再出什麽事了,這個石塔切記不要動,動了我就再沒辦法了。”

從那之後,清水村一組果真就再也沒有一戶一戶的死過人。”

李秋元覺得他講的這件事情比她講的槐樹還要更具故事性,很可恥的產生懷疑態度,“真的假的?”

李秋林翻了個白眼表示,“咱大舅爺家就在一組,你不信就去問啊。”

李秋元了解堂弟,知道他沒說謊,順嘴調侃了句,“嘿,你說咱兩個大學生真逗,這麽多年的科學教育還是沒能把迷信思想給正過來。”

李秋林嘖了聲,“我倒也相信科學,不過科學就能解釋所有的事情嘛?”

村子不大,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到了她三爺爺家。

其實李秋元並不是很想去她三爺爺家,因為她三奶奶特別迷信,而且重男輕女,總是對她抱有一種莫名的偏見。

她之前老是撞見臟東西,她三奶奶就總是會說:“哎,這丫頭,八字太輕了,不一定給家裏招什麽東西進來呢,晦氣的很……”

她三爺爺倒是個十分開明的人,對她十分疼愛。

跟著走進大門,就看見院子裏的煙囪升起炊煙,李秋林扯著嗓子在院子裏嚎了一聲,“三爺爺,我和我姐來蹭飯吃啦。”

三爺爺頭發花白,嘴裏還叼著管老煙槍,聽到聲就從裏屋探出半個頭,笑眯眯的招手,“過來啦?快進屋,外頭熱。”

李秋元路過廚房的時候乖巧的給正在燒飯的三奶奶打了個招呼,進屋和三爺爺說了幾句話後就又進了廚房打下手,無比的自覺。

平時再懶,在長輩家也得放勤快,誰也沒義務給你煮飯吃。

她三奶奶沉著臉念叨:“你奶奶身子不好,現在在住院呢,你咋這個時候回來啦?不怕過了晦氣給她?”

李秋元心想我奶奶生病了我難道不該回來看看?嘴上卻是不敢這麽說的:“考完試就得回來啊,我在外面又沒住的地方,不回來也沒地方去啊。”

她三奶奶臉色更沉了,“不是三奶奶說你晦氣,你奶奶的情況你怕是不知道,這幾天老是念叨你的名字,我瞅著那神情也不是想你,總之哪哪都透著一股子古怪,萬一你兩見著了,再出啥事了怎麽辦?”

李秋元沉默的給灶膛裏添柴,心裏一團亂麻,沒吭聲。

飯桌上,她三爺爺一直給她碗裏夾菜,她一邊回著話一邊盯著碗裏的飯,味同嚼蠟。

她三奶奶倒是沒再說什麽,估計是怕說的話讓她三爺爺生氣。

吃完飯後李秋元就搶著把碗刷了,又略坐了一會兒,和三爺爺說了幾句多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就借口昨晚沒休息好要回去補覺遁走了。

出了院門,李秋林就和她揮了揮手說:“行,那你回去早點睡,我約了幾個哥們開黑,咱明早村口見,坐最早那班大巴去寶雞看咱奶。”

李秋元啪的一聲拍了下他後腦勺,面無表情的說:“開黑?今晚去我家住。”

李秋林痛的嗷嗷叫,“去你家幹嘛,我家也沒人哎,我也得看家。”

李秋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因為老子害怕,都怪你今天讓我看了那幾張照片,你得肩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

“嘖!”李秋林一秒變臉,笑的很欠揍,“害怕啊,你早說啊……”

近幾年生活條件漸漸改善了,李秋元家也蓋了一個大門樓,兩扇大鐵門關的緊緊的,上面兩張紅彤彤的門神活靈活現的在上面貼著。

她家屋頂正中央的水泥裏嵌了個小六角鏡,進屋的門上還掛了一把刷著紅漆的桃木劍。

全是她奶奶之前幫他們弄的。

暑假的下午總是會過的很快,李秋元午覺從床上醒來時,已經五點多了,隔壁房間裏傳來激烈的遊戲聲還有她堂弟的低咒聲。

“靠,說了先別沖上去,丫有病啊——”

“媽的這波又虧了……”

這麽鬧騰也挺好,李秋元其實很害怕家裏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