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俘虜(第2/4頁)

站在陸晚晚身側的羯族士兵見狀,用刀鞘砍了她一下,她頓時覺得腰間都麻了,她緩緩擡起頭。

穆勒果然露出滿意的神情:“就他了。讓制鼓師進來,剝了他的皮,給孤王做成鼓。”

“是,大汗。”

宮人下去傳令。

陸晚晚嚇得臉色都白了。羯族人殘暴,將人腳踝處割開一條小口,然後用水銀灌入,水銀遊走全身,就能剝出一張完整的人皮制鼓。

她聽過,卻是第一次親身遭遇。

她張了張口,剛要求饒,已經有人上來,捆了她的手腳,還在嘴裏塞了一塊破布。她的聲音堵在喉嚨,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陸晚晚嚇到了極點,心都快跳出了胸口。

此時此刻,庭帳外,徐笑春和沈寂都換了羯族士兵的衣服。他們在雪新鎮找了三天,徐笑春終於意識到不對勁。陸晚晚不會一聲不吭就走遠,惹人擔心。唯一的可能是她遭受意外。而當天因為地震,人心惶惶,誰有心思出來作亂?

她和沈寂一路追查,終於摸出端倪。地震當日還有不少人也下落不明,只不過大家都以為他們是在地震中遇了難。而在此之前,有人似乎見到過羯族部隊來過。

這些蠻荒部落,隔三差五就到大成境內打秋風。百姓不堪其擾,徐笑春早有耳聞。

他們倆日夜兼程,追了過來。今日剛摸進王帳,便碰到蕭廷。兩人不敢在羯族部落同蕭廷硬碰硬,只好奪了身羯族士兵的衣服,溜進王帳。

此時他們聽到穆勒要將陸晚晚殺了制鼓,皆慌了慌。

沈寂朝徐笑春指了指前面,又比劃了幾個手勢。

難得的是,徐笑春竟然看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他去將帳內的人引開,讓徐笑春進去通知陸晚晚躲好,到了晚上他們再來想辦法將陸晚晚帶走。

徐笑春點了點頭。

沈寂摸了摸腰間的羯族佩刀,正要去放火燒帳,卻聽裏面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等等。”

制鼓師鋒利的匕首正抵在陸晚晚的腳踝處,一刀下去,便會豁出老長一道口子。

穆勒聽到蕭廷的話,興奮地拍手,他問:“蕭卿是要親自動手剝皮嗎?”

他早就聽聞蕭廷身手了得,一番剝皮抽筋的功力就連羯族最好的屠夫也不及。只可惜一直無緣相見。

蕭廷放下酒盞,道:“這人,我要了。”

“你要了?”穆勒一驚:“你要了是什麽意思?”

蕭廷將酒杯一放,站起身,大步走到陸晚晚身邊,抽出長刀,劈下,捆在陸晚晚手腳上的繩子瞬間散開。蕭廷彎身,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拎出了王帳。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他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

李振將杯子往案上重重一擲:“老子看這個蕭廷越來越不把大汗你放在眼裏。”

穆勒眼底現出捕捉痕跡的失落,羯族事務都由太後把持,誰又會把一個傀儡大汗放在眼裏呢。

陸晚晚被蕭廷揪著,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抖得猶如一只鵪鶉。

徐笑春和沈寂見陸晚晚被蕭廷帶走,忙對視了一眼,悄悄避開羯族耳目,跟了上去。蕭廷武藝高強,他們不敢跟得太近,只敢遠遠跟著,眼見蕭廷將陸晚晚扔進一間帳篷,很快又走了出來。

陸晚晚雲裏霧裏,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被扔到帳篷裏後便無人理她,帳篷裏還有一張臟兮兮的榻,還有一張很破舊的矮桌。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她渾身也臟兮兮的,猶豫了一下,便坐到榻邊。

蕭廷將她拎回來,一句話也沒說,他要做什麽。她全然不知。等待著她的只有未知的恐懼。

她已經好幾天沒睡過覺,很疲累,但睡不著,一合上眼她眼前就會浮現出一路上被羯族士兵殘忍殺死的中原人,還有剛才滾到她腳邊的那顆血淋淋的人頭。

她環腿屈膝坐在榻上,雙腿因為害怕還在顫抖。她在桌上摸了個茶杯,從壺裏倒了些東西出來。裏面裝的不是水,是馬奶,有一股腥氣。她胃裏本就不適,聞著那腥氣更是幾欲嘔吐。但她忍了忍,還是捏鼻將馬奶飲下。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當下活著最重要。

喝了兩杯馬奶後,她總算恢復了些許力氣,在榻上坐了片刻。她在腦海中慢慢梳理記憶中關於羯族的事情。

上一世,寧蘊在被發配北地的第五年,和羯族正面開戰,連退羯族百余裏之外,並因此而被封為大都護,

彼時大成正處亂世,本朝因為駱家把持朝政,皇帝昏庸無道而民不聊生。羯族在汝陽王蕭廷的南征北戰下,疆域不斷擴大。他們嘗到了侵略帶來的甜頭,對大成的騷擾逐年加強。

寧蘊不堪其擾,最終正面應敵。羯族在寧蘊的反攻下,接連敗退。

退出防守百余裏地之外,退守珞珈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