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聖上跟前的大紅人,又有傲人的家勢,巴結他的官員如過江之鯉,他又是血氣方鋼的年紀,自然有人上趕著給他送女人,只不過那些女人他收不收,又是另一回事了。
倌倌沮喪的低頭,快速思索著對策。
“倌倌……”此次傳來的是任道非低沉的嗓音,提示著她錯過這一次機會,為爹翻案無望。
她極快拿定主意,擡頭定定笑看韓暮。
“韓大人身邊環肥燕瘦的美人多如雲,倌倌這等蒲柳之姿自然入不了韓大人的眼,可俗話說得好,看慣了嬌艷家花,總會有換換口味的時候——”
倌倌忽然踮起腳尖,攀著韓暮的肩頭吻住他的唇,隨即分開“我等著韓大人答復……”
韓暮身子猛地一震,直盯著她,似在等她下一步反應。
“倌倌—— ”
“噓——“倌倌食指放在唇上,對韓暮比個“噤聲”動作,在任道非傳來的呼聲中,快速轉出假山。
“表哥,我在這。”
走出去的倌倌輕笑著朝任道非和任道萱招手。
“倌倌,你有沒有被他怎麽樣呀?“任道萱立即上前,緊張的上下打量倌倌周身。
“沒有。”倌倌眸色躲閃,避過任道萱伸過來毛手毛腳。
“事成了嗎?”任道非目光依次凝在倌倌發髻,臉頰,頸側上,見並無被人碰過的痕跡,這才狀似關切的問。
倌倌正笑著的臉立馬僵住了,對任道非搖了搖頭。
“舅父的事不急一時。”他也是料定韓暮定不會幫倌倌救父,才放心把倌倌引薦給韓暮。
碰壁後的倌倌自然不會再念叨著韓暮,轉而求助他。屆時,他假意為難,趁機訛說幫她救父,走投無路的她哪怕再不甘心也得委身與他。
任道非越想越得意,柔聲哄著人道:“有我在一天,我定是要幫舅父的。”
倌倌朝假山後瞥一眼,未見韓暮的身影,失落的轉頭對任道非點頭,“嗯。”
“就是就是,倌倌,我也會幫你的。”任道萱附和道。
送倌倌見韓暮的目的已達成,任道非便把人送回任府,去了劉氏的屋子。
“你最好收了對秦倌倌的心思,否則別怪我無情,把她攆出去。”
“母親是什麽意思?”
任道非霍然起身,冷聲道:“一個走投無路的孤女,母親也容不下嗎?”
劉氏和任道非已因秦倌倌去留問題爭吵很多次,自然知道這個兒子越來越看重秦倌倌,不禁也是一怒。
“若她是普通的孤女也就罷了,可她偏偏是罪臣之後,你若執意想納她為妾,便和她等同於罪臣,到時你晉升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定會被人詬病藐視聖上,仕途斷送個幹凈。”
任道非跟著一驚,“爹幫我晉升錦衣衛指揮使一職有消息了?”
錦衣衛雖名為聖上辦事,鐵面無私。可私下裏買官貪汙藏汙納垢的事多不勝數,任道非資質平平卻能短短幾年從小卒坐到副指揮使的位置,便是任家四處打點關系得來的。
“哪有那麽容易!”劉氏禁不止一嘆,“這幾年韓家權勢如日中天,韓暮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今日昭顯公主為何高調開茶話會?便是炫耀她那兒子因破了前幾日的無頭公案,近日要升官了。”
同是京城中的貴勛,韓家仗著韓暮立下的奇功,權勢從眾朝臣中扶搖直上,短短幾年就達到令他們望塵莫及的高度,一舉成為齊榮國頂級門閥,私下裏,誰家不艷羨這潑天的權勢?
“只要有他在錦衣衛一日,你想加官進爵談何容易!”
明明破案時他和韓暮出的是一樣的力,可韓暮卻占盡頭功,任道非不服氣道:“兒子遲早會想到辦法絆倒他的!”
“那就要先把這汙點送走,免得影響你仕途!”
門外,倌倌拿著任道非遺落在她哪處的繡春刀,怔怔的聽著屋內的爭吵聲,身子似坐雕像般一動不動。
夜幕四合,廊下懸吊著的羊皮燈被風掛的搖搖欲睡,忽明忽暗的燭光中,將她憔悴的側臉照的分明。
一滴晶亮的水滴忽落在她手背上,漸漸淌入衣袖內,消匿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