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倌倌怒極的腦子忽然清醒了,對方可是錦衣衛指揮使,是唯一能救她爹,令她不惜糟蹋自己也要討好巴結的男人。

她竟腦子進水的打了他,是不是意味著她救父無望了?

“韓大人,暮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憶及此,倌倌慌亂的擡手要去摸韓暮臉上鮮紅的巴掌印。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韓暮冷嗤。

他避開她的碰觸,擡腳就要走。

眼見他的手搭在門上,要拉開門走出去,倌倌忽生出破釜沉舟的念頭,攔住韓暮,揚起蓄滿淚水的雙眸看他。

“倌倌不知韓大人說的”第一次”是什麽,倌倌只知生身之恩大於人,若無我爹,這世上便沒我倌倌這個人,如今他蒙冤入獄,在牢裏受盡苦楚,倌倌身為人女,若不拼盡全力替父審冤昭雪,豈非枉為人?”

“自賤身份又如何?只要能救父,哪怕讓倌倌求助的不是韓大人這樣英俊的男人,而是個長得獐頭鼠目的人,倌倌也願意去求。”

“你還想去找別的男人?”韓暮臉色沉著臉,收了手,反問。

倌倌胡亂擦著淚,含糊不清的說,“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倌倌今日得罪了韓大人,知道韓大人再也不願幫倌倌了,既然如此,倌倌倒不如去找表哥幫忙……”

“大人,任侍郎在衙門等您回去議事。”就在這時,守在房外的高澹問詢聲傳入內,阻斷倌倌的話。

“你敢!”

韓暮充耳不聞,盯著倌倌,黑眸怒意翻騰。

倌倌聞言更是傷心,哭得梨花帶雨,怒推他胸口一把,“你蠻不講理!”

“我再也不要見你了。”

倌倌說罷,隨即拉開房門,捂著臉哭著從高澹身側跑出去了。

“……”守在門外的高澹懵住了。

難道是因為他的出現把美人嚇哭了?大人不會提刀把他砍了?他上有八十歲的老母需要贍養下後嗷嗷待哺的稚子需要養育,他不能死啊。

“高澹,把人安全送回去。”

正做各種內心建設的高澹,忽見韓暮寒著臉大步從屋內出來,朝他吩咐。

高澹驚魂未定的應下,剛走出兩步的韓暮忽然轉頭。

“給我去查,任家表小姐這段時日都跟哪些男人來往,都說了甚麽,做了甚麽,一字不落的速速來報!”

兩人話音方落,掌櫃的手裏捧著賬單從樓梯口上來,看看高澹,看看韓暮,顫巍巍的道:“剛才那位小姐沒付賬就走了,您,您看這賬單誰付……”

韓暮眉頭一沉,掌櫃的嚇得立馬哆嗦起來:“……這頓飯,小的請,小的請……”

韓暮為錦衣衛指揮使,位高權重,尋常去酒樓吃飯,多的是巴結他的朝臣付賬,身上怎會帶銀兩?高澹忙貼心的將自己的荷包遞給掌櫃。

“多少。”

“……五,五兩。”

這他娘吃得是什麽飯,怎麽這麽貴???須知錦衣衛看著表面光鮮,實則一年的俸祿才二十兩而已!!

這位表小姐一頓飯就吃掉他們大人三個多月的俸祿!

高湛肉疼的瞧著荷包。

“啪”的一聲,韓暮冷著臉把荷包扔給他,將自己腰牌摘下來抵押給掌櫃:“錦衣衛韓暮,以後她吃多少都記我帳上。”

“……”高澹。

……

回到任府的秦倌倌,捂著哭的腫如核桃大的雙眼,連吃了兩盤桂花糕這才覺得心裏好受些。她也是沒料到……自己都豁出去不要臉皮的勾搭韓暮了,他不但沒被她美色所迷,還能正兒八經的叱責她恬不知恥。

她若事事知恥,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小姐,您怎的了?”從外面回來的青枝,見倌倌面色煞白的癱坐在榻上,忙用手背觸了觸她額頭,並未起熱,這才放心。

“青枝,韓暮是不是我舊相識?”倌倌有氣無力的將青枝拉坐在身邊,低聲問。

“小姐從小在秦太爺家長大,身邊除了遠親柳時明,大牛哥,和我,太老爺都沒人啦。”被她緊攥著手的青枝,皺著眉頭認真回憶了下,如實回答。

“可韓暮明明好像認識我,還跟我有什麽深仇大冤似的。”倌倌搓了搓腫.脹的眼,疑惑了。

“難道是他?”青枝面色變得凝重,不確定的低喃。

“誰?”

青枝四處張望了下,忽去掩住門,折轉回來低聲道:“老爺沒出事的前兩年,曾私下給您退了門婚事,聽說夫家的名諱好像姓韓,難不成就是韓暮家的韓家?”

“什麽時候的事?”倌倌從未聽她爹提起這事。

當年她爹還是布政司右參政,權勢顯赫,又有舅舅家撐腰,有京城貴勛去家求娶她,倌倌一點也不稀奇。

青枝被她追問的沒法,只得合盤拖出。

原是三年前她失足落水大病昏迷時,她爹不知從哪兒聽說定親能沖喜,便隨便抓個人給她定了門親事,因對方是個孤兒,又無權無勢,待她病好後,她爹嫌棄對方家世低,便仗著官威私自替她退了婚,不久後,那男子不知因何故也消失無蹤了。這樁親事自然就沒人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