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5頁)

“嘶啦”一聲,猶如扯去了這位“新帝”的最後一層尊嚴,讓他整個人猶如赤/身/裸/體/地站在眾人的口誅筆伐之中,沒一陣兒,這档子的風口浪尖,便讓他整個人鮮血淋漓。

“刺殺荷花殿,可是你找人安排的?”

“阿嬈面上的傷疤,可是因你而起?”

“先前有人在荷花殿下毒,是不是也受了你的指使?”

眾人還在議論紛紛之間,突然一陣極為清冽之聲,打破了這陣窸動。放眼望去,正是那位玄衣男子,也步步上了台階。

宋勉竹已被人按著跪在了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叫宋睿荷的男人,微微逆著光,朝著自己的方向前來。

“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

來者微蹙著眉,逼問道。

他還記得,先前在荷花殿的時候,阿嬈曾賞了一個婢女一盒槐花糕。那槐花糕原是她的點心,只因她那日受了寒身子不爽,連帶著胃口也不好。恰巧前來看望姜嬈的夏蟬對槐花過敏,這才將那盒糕點賞給了一位小丫頭。

若是他沒有記錯,那個小姑娘叫阿藍,神色怯怯的、話語糯糯的,正是天真爛漫的大好年華。

可就是因為那盒槐花糕,那盒被居心叵測之人下了毒的槐花糕,將這個小姑娘的光景毀於一旦。

刈楚還能記得阿藍被人用白布裹著被擡走的情形——那是劇毒,近乎於讓人七竅流血的劇毒,一旦服下便不會讓人有絲毫幸存的可能性的劇毒。

見著宋勉竹依舊是不言語,刈楚又逼近了一步,雙目凝視著他:“本王要你答話,那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

前者這才恍恍地擡起頭來,神色麻木地掃了他一眼。

須臾,宋勉竹的唇角邊勾起了一抹冷笑,似是在嘲諷眼前這個男人,“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只要他打死都不開口,這個人便會一直如同一根刺一般橫亙在宋睿荷與姜嬈之間,他們二人在明處,而那下毒之人會一直在暗處。

他會讓他們二人日日膳不安食、眠不安寢,讓他們惶惶不可終日。

想到這裏,宋勉竹“撲哧”一下,嗤笑出聲來。

全程,宋景蘭一直在於一旁,看著眼前這個無可救藥的男人,終於嘆息一聲。緊接著他拍了拍手,身後立馬走出一個面若冰霜的小宮人,來到正長跪不起的宋勉竹的身前。

倏地一下,那人從袖中掏出一根長針來,於烈日之下閃了閃。

因是台階過於高,第四十九層台階之上的人根本無法看清最頂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兒。只能遠遠瞅著,他們的九殿下身後拐出來一個宮人模樣打扮之人,不知道朝著龍袍男子比劃了什麽,一陣慘叫突然就從壇頂傳了過來。

“宋、宋景蘭!”

他疼得咬牙切齒,整張臉也皺在了一起,“你這般惡毒,不…不怕遭天譴嗎!”

宋景蘭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將手上那被寫得滿滿當當的罪狀往前抖了一抖,慢條斯理地道,“究竟是誰該遭天譴,想必八殿下的心裏明白得很。”

他喚得是八殿下,不是太子,更不是那一聲高高在上的陛下。

宋勉竹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刈楚瞧了一眼他那被銀針插滿的指甲縫兒,又別開臉去。

“說不說?”宋景蘭輕哼了一聲。

那男人啐了一口,“宋、宋景蘭,你不得好死!”

“那也是你活得比本王久才行。”他又慢悠悠地瞧了那黃袍男人一眼,不滿地蹙眉,“小歡子,本王瞧著,你這沒使多大勁兒啊。”

那位被喚作“小歡子”的宮人立馬“哎”了一聲,就聽見一聲嚎叫慘烈地傳來,那人已跪在地上捧著手,打起哆嗦來。

“……說、我都說,你們讓我說什麽,我、我都說!”

他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站在一旁器宇軒昂的男子這才擡了擡手,小歡子立馬拐回他的身後。只見前者哼罷一聲,又從袖子裏慢悠悠地掏出那份罪狀書來。

“明明知曉楚貴妃的罪行,卻幫其打掩護——”

他似是要將這狀書上的內容全都重復一遍,讓對方就地伏罪。

可宋勉竹哪裏又能承受這樣一通折磨?不等對方念完,他就已經打顫著牙關,點頭如搗蒜:“我認!你這狀書上的內容句句屬實,沒有半分摻假!”

宋景蘭這才心滿意足地將那份狀書呈於他的眼皮之下,輕落落一聲:“既然如此,那便畫押罷。”

那人幹瞪他一眼,下一秒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於那份赫然寫著他種種罪名的罪狀書上落下一印。

一錘定音。

他失魂落魄地往後跌去,一下子跪坐在自己的後腳跟上。

宋景蘭兩指一並,將那份畫了押的罪狀書重新收回了袖中,朝後一轉頭,努了努嘴道:“喏,該你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