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沒錯,人就是我殺的

衛氏和桑正的事情一挑明,大廳陡然安靜,所有人臉色變幻,意外不止。

陸語雪眼波流轉,似有似無滑過衛氏,手中茶盞輕輕落到桌上,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聲音很輕,卻已足夠讓所有人聽到,帶著些許輕蔑鄙夷,就好像在說:裝什麽裝,原來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除了自己內心的驚訝,陸語雪此番表現還有一個重點:支持表哥。表哥說的都是對的,表哥說的都要支持。

趙摯抖出這件事來,就是想發難,她當然要旗幟鮮明的支持。

在這個時代,男人貪花好色,養多少小老婆都是小事,沒有人指責,有時還會被道一聲風流,倒是女人,但凡有一丁點不守規矩,那都是萬夫所指,不容於世。

女人的名節關乎夫家,更關乎娘家,誰家要出這麽一個女兒,家裏所有的女性,出嫁的,沒出嫁的名聲都要受影響,衛氏姓衛,這件事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抖出來,藏之不住——

衛和安很不悅。

他是真沒想到,他這姑母竟不知廉恥到這種地步,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

自小被送出去,鄉野裏長大,衛和安對衛家沒有太多太復雜的感情,可這兩年相處,家中姐妹待她極好,衛氏做出這等事,讓別人如何自處!

“姑母,你可真是我讓失望。”

衛和安眼神涼薄,陰鷙之色難再壓抑。

“不——我不是,不是——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我是被冤枉的!”衛氏臉色蒼白,手指不停的顫抖,直直看向桑正,磕磕巴巴祈求,“你……你同他們說,我跟你沒有什麽的,沒有什麽……”

桑正卻面沉如水,眼梢微垂,雙手束於腹前,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更別說回應了。

片刻後,他有了反應,看的卻不是衛氏,而是曾德庸。

曾德庸目光不避不閃,直直對上去,二人目光相撞,兇狠非常,電光火石間,似乎有狂風驟雨之色!

衛氏整個人都傻了。

這兩個人都沒有看她,沒有責備,沒有打罵,但她知道,她一定得不了好……

“不……不是這樣的……這是不對的……”

她臉色蒼白,幾乎站不住,搖搖欲墜。

她真的很不明白,明明一切好好的,怎麽就……怎麽就到了這地步?

果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麽……

奸|情只是引子,衛氏只是突破口,事情帶出來,趙摯就不再關注她,而是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著曾德庸:“你瞧,你這丈夫明明什麽都知道。”

曾德庸眯眼。

祁言捧著扇子笑眯眯從溫元思身後探出頭:“對的對的,什麽都知道喲!要不然怎麽能一邊演深情畏妻癡漢,一邊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真正深情的偽男子從不屑如此!裝的,都是裝的!”

“呵,女人都一樣!下賤□□,勾三搭四,甘四娘是這樣,衛氏也是這樣!”

曾德庸突然開口,眼角通紅,神情裏埋著瘋狂。

別人都知道了,他還藏著有什麽意思?

丟人而已,早晚都有這一天!

不過這話……

就有些話中有話了。

宋采唐與趙摯對視一眼,這個點,好像可以細問。

衛氏便罷,在曾德庸眼皮子底下呆著,甘四娘呢?他為什麽說甘四娘勾三搭四,難道是他看見了?

如此,就有交集了。

“我不是……”衛氏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流,跪到曾德庸面前,抱住他的腿,試圖求憐惜放過,“夫君,我沒……”

曾德庸一腳踹開了她:“不是個屁!還當我不知道嗎!你和那桑狗在十八年前北青山那夜就埋下了禍根,借由救命之恩時常來往,見我時常不在府內,便起了淫心,早就勾搭上了!”

“怎麽樣啊衛氏,這麽些年下來,你玩的很爽吧?住著老子的宅子,花著老子的錢,養著別的野男人,你很得意是不是?日常覺得自己最有本事,平日辦宴設花會,總會各種炫耀,引得別家夫人小姐羨慕,你很開心,很享受?”

衛氏被踹一句窩心腳,心口抽抽的疼,片刻縈繞全身,她白著臉,滴著汗,手撫著左胸,半天回不過勁。

見曾德庸一邊說著狠話,一邊慢慢朝他走來,不管神情還是姿態,還是這緩慢動作裏隱藏的狠意,都使她不寒而栗。

那些自鳴得意的往事,那些引人追捧的場景,她一邊享受著,一邊心裏覺得不對,可又不願放棄,想著也許這輩子都能這麽平順的過呢……

幻想沒被戳破前,她以為她能承受的住,大不了一拍兩散,沒想到一旦戳破,這種羞恥,這種恨不得立時死去的感覺,幾乎能把她這個人吞噬。

她現在才開始後悔,她是大錯特錯,走了一條根本不可以踏足,一旦開始就收不回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