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招認(第4/7頁)

“當時我並不知道曾伯爺已經知道了我和衛氏的私情,見人心虛,沒辦法,只好換地方。曾伯爺當時縝密慎重,神神秘秘的,頗有些奇怪,我心中有鬼,擔心私情暴露,慌不擇路,也不知道怎麽跑的,到了一條大船上……”

說到這條船,桑正笑的特別滿意:“大船吃水很深,裝了很多東西,上面人卻不多,非常安靜。一個水浪過來,我沒站穩,踉蹌間推到了一個箱子,蓋子打開,裏面全是黃澄澄的金磚——”

“看到金磚,我就覺得不對,還這麽多……下一刻,有聲音自遠處傳來,大概是別人在換崗。沒時間了,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時機難得,上天既然讓我來到這個地方,就是讓我不要錯過,我眼一紅,就抱了幾大塊出來,在別人還沒有換好崗的空隙,跳船離開了。”

“……果然我運氣極好,沒有受傷沒有淹死,安安全全地遊到了岸邊,得到的金磚還品質上乘,我發了一大筆橫財。很久之後,我後怕又慶幸,還好那一刻我當機立斷,拿了金磚走了,悄無聲息,沒有人知道……不然,只要再耽誤幾息,怕是現在世間就沒有我這個人了。”

桑正將當時的經過認認真真,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對於趙摯時不時提出來的問題,也對答如流,沒半點思考猶疑,最後解釋了剛剛說過的話。

“……我悶聲發了個財,怯喜的同時,也感覺有點不對,為什麽大船出現在那裏,吃水那麽深,難道船上裝的都是金磚?這個想法就有點要命了,我不敢再深想,也不敢露富,更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久而久之,就成了心病。遂郡王爺一問,我想到的就只有這個。”

趙摯一直安靜的聽他說話,對方說完,話音落了很久,仍然沒有動。

這個安靜的時間有點長,嘗到讓人心生緊張,氣氛微繃,如同拉滿的弦。

桑正好像是把所有心裏藏的話說出來,得以釋放,倒是自在從容,沒半點不安。

良久,趙摯才道:“所以,這是巧合。”

桑正微笑:“若非親身經歷,我也是不敢信的。”

他的姿態太過坦然,太過誠懇,宋采唐和溫元思看在眼裏,若有所思。

“金磚換來的錢財數額極大,我很小心,不敢亂用,便拿來買了很多女人的東西送給粉頭,討姑娘們歡心。我還買了一些更樸素的,送給了衛氏。畢竟她什麽好東西都見過,也知道我沒錢,我給她的東西,越是樸素,越是誠懇,越能表明我看重她的態度……嗯,她很喜歡,那一夜,也很醉人。”

桑正話說到後面,語調越來越輕佻,最後看向曾德庸,笑的曖昧深沉:“還要多謝曾伯爺。說起來,我這半生的好運,幾乎都是伯爺給的,女人,兒子,財富——謝謝你給了我這麽多機會。”

“啊啊啊——桑正你這個賤人!”

曾德庸突然暴喝出聲。

他心底對桑正是有很多恨的,也做好了計劃,準備日後好好報復,讓對方享受一下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天的對峙,把一切都破壞了。

之前的沖動吵架,因為趙摯問話,他努力的壓了下去,可桑正來這麽幾句,他哪受得了?當即眼角漲紅,額角青筋直迸。

承認是殺人兇手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經豁出去了,現在桑正還不知死的挑釁,他便成全他!

電光火石間,他手腕一翻,閃著銀光的暗器飛出,直接戳到了桑正的巴頸間!

這一出發展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趙摯宋采唐溫元思三人思緒還沉在案子裏,嫌疑人說了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信息,他們總得過過腦,分析分析,根本沒反應過來。護衛也不少,但都在廊外門角,各種角落,曾德庸會武,發難太快,他們根本趕不及。

桑正兩眼瞪圓,下意識伸手去捂脖子,一點用都沒有。那暗器切到了他的動脈,鮮血噴湧而出。

“你——”

他喉間嗬嗬,說不出更多的話。

“老子沒好下場,你他娘的也別想有!別人便罷,我絕不允許你活在世間,我要死,你便也只能跟著陪葬!哈哈哈哈——”

看到桑正倒地,曾德庸眼神怨毒,笑得非常大聲,但整個人的狀態裏,並沒有解脫和痛快。

他還是很恨,這種恨,並非殺了對方就能平息。

桑正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噴出一口血,直直射在曾德庸臉上。

他好像在用這種方法羞辱曾德庸,說不出話,但態度在這裏,老子就是侮辱你了,怎、麽、樣!

桑正身體倒地時,趙摯已經躍到了他身邊,大手緊緊按住他頸側,試圖止血。

護衛們也跑了過來,制住曾德庸。

宋采唐提著裙子跑到桑正身邊,查看他的狀態。

趙摯聲音略急:“如何,能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