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招認(第2/7頁)

聽著曾德庸的一一交代,宋采唐很是唏噓,事實竟真如此……

趙摯:“你既一直對甘四娘有心,為什麽要對她施暴?”

“因為她不肯啊!”曾德庸咬牙切齒,“都那個時候了,老子要提槍入港,她還想著別的人……呵呵。她跟了老子,給老子生了兒子,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竟然還敢春心蕩漾?正好衛氏貼心的放了催情香,不好好收拾收拾她,讓她知道知道誰是她男人,最後爽快一回,我這一輩子,她這一輩子,豈不都白活了?”

宋采唐聽著,微微闔眸。

所以曾德庸是喜歡甘四娘的,喜歡她的特別,喜歡她的堅韌,與眾不同,但也要殺她,因為這些特別,這些堅韌,這些與眾不同,都不再屬於他,甘四娘心裏,沒有他。

“女人而已,天底下這麽多,招招手就能來,她死就死了,還能算個什麽東西麽?”

曾德庸說完話,目光陰森的開向宋采唐:“你他娘的也一樣!”

這就屬於瘋狗亂咬,到處遷怒了。

他以為宋采唐會生氣,姑娘家臉皮都薄,受不住這樣的罵,沒想到宋采唐非但沒氣,還沖他微笑,神情中頗有些憐憫。

曾德庸:“你什麽意思!”

宋采唐淡定端茶:“伯爺覺得我是什麽意思?”

“你敢瞧不起老子?可憐老子!”

“不,是伯爺您,還沒瞧得起過自己。”

宋采唐真是,和這樣的人沒話好說。

案情已經基本交代完畢,曾德庸所述合情合理,挑不出什麽錯。

這兩起命案,一定是曾德庸做的,沒有為人頂替的可能。

謊言可以編造,細節卻不可能作偽。宋采唐對於景言屍骨的檢驗結果,只有趙摯幾人知道,沒可能傳揚出去,曾德庸所言一切細節都對得上,兇手,只能是他。

但這些,真的就是全部麽?

事到如今,所有人的思路都很清晰,藏著也沒什麽意思,宋采唐和趙摯溫元思對了個眼色,直接開問。

趙摯拿出機關盒和機關圖,問曾德庸:“這兩樣東西,你可識得?”

曾德庸幹脆的點了點頭:“當然,這是我從盧光宗那裏搞的!”

“盧光宗?”趙摯微微皺眉,故做不知。

曾德庸就笑,壓低聲音,頗有些神秘:“就是之前被你辦過案的,欒澤那位安撫使大人盧光宗啊!”

趙摯眉眼微展,哦了一聲。

曾德庸:“我早說了,甘四娘心思不成,到處勾搭,這盧光宗,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她應該把這盧光宗胃口吊得很足,盧光宗很看護她,甚至我的兒子甘志軒,差點認盧光宗當了爹!”

“這事我起初不知道,後來知道了,怎會看著不管?我就悄悄的查盧光宗,發現他這人很有些秘密,假仁假義,是個假君子,真小人,暗裏收受大批賄賂,什麽喪盡天良的缺德事都幹,我就想抓住他的小辮子,威脅或控制他……”

“可惜我剛剛找到了這個盧光宗很寶貝,藏的特別嚴實的小盒子圖紙,覺得這裏頭有事,還沒研究出個結果,想要報復呢,他就死了,委實可惜!”

曾德庸一臉遺憾。

趙摯眯眼:“可你手上被人發現有這份圖紙,是在五年前,那盧光宗,可是去年才死的。你拿到這圖紙,就研究了整整四年?”

“就是啊!”曾德庸相當抱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小盒子,偏就誰都研究不出來,我找了好幾個木匠,說辭都一樣,幹不了。盧光宗似乎察覺東西丟了一份,暗裏再查,非常警惕,我就不敢再拿出來,一直藏的好好,直到去年,我覺得風頭過了,才拿出來再次研究,誰知道那盧光宗就死了麽!”

趙摯:“你拿到了這麽一樣——連你自己都覺得很要緊的東西,卻一直按兵不動,忍耐了數年?”

“我們這安樂伯府,我這閑散安樂伯,別的本事沒有,惜命可是一等一,感覺事情有異,當然要躲,等個四五年算得了什麽?我還準備跟衛氏再杠個十年呢!”

曾德庸這話說得相當坦誠。

宋采唐微怔。

曾德庸這一番表態,把殺人事件交代得清楚完整,細節確鑿,人物關系,心路歷程也很合理,很正常,連跟敏感證物有關的東西,出現的都合情合理,似乎沒一點可疑之處。

“當今聖上聖明,求賢若渴,”趙摯朝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看著曾德庸,“我觀你頗有心智,亦不失志向,在汴梁城中生活,當知這一切,為何仍要隱藏低調?”

他就差說一句,你又不姓趙,不過一個閑散伯爺,能翻的出多大的浪?

皇上還不至於小心眼到這種程度。

“我懶啊,祖先們好不容易攢下的基業,我躺著就能過,為什麽要努力?”曾德庸更誠懇了,“伴君如伴虎,天子一怒,伏屍千裏,這正史野史,咱們這種人家看的還少麽?我不想擔驚受怕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