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頁)

唔,手感果真不錯。

他還是沒有聲響,我鍥而不舍地又戳了兩下。

他忽的伸手扣住我手腕,使力將我往下一拽,我一失衡,整個人摔到了榻上。

他單手撐著頭,含了笑看我。

我一時氣惱,掙紮著想坐起來,“你不是病了嗎!”

他一手按住我肩頭,把我生生按了回去,“是病了。見著你,又好全了。”

我一時語塞。便不該信了那李嬤嬤的話,這倆人一準是串通好的!

我看著他按在我肩頭的手,皺了皺眉,“松開。”

這人耍起無賴真是一把好手,他一把抱住了我,輕輕在我耳邊道:“不生氣了好不好?明日我便讓他們把各宮裏的打發了出去。”

我冷著臉,“太子殿下可真是折煞妾了。多幾個姐妹伺候著,妾日子過得多舒心啊。”

他嘆了口氣,“你從前日日嚷著叫我把眼睛換給你,難不成真是個瞎的?我們成親那日,彈劾的奏折雪花一般飛去了父皇那兒,我也護你不得。好容易過了這幾個月,也算是避開了風頭,兼之北疆那邊又吃緊,朝臣的眼睛自然不盯著這邊兒了。”

我分了一點眼神給他,“許承徽那事兒,是你做的?”

他神色頗有幾分自得,大大方方承認了,“是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竟然在太子妃飯食裏動手腳?”

他摸了摸鼻子,“她也是知情的。”

我忍了忍把他鼻子擰下來的沖動,低低應了一聲。

他又邀功似的,“李嬤嬤所言,除卻我病了這一樁,其他也是屬實。”

我嘆了口氣,莫名有幾分心疼起來。

他小心翼翼看我神色,將我抱得更緊了些,“你不生氣了?”

我慢慢點了點頭。

誰成想這人將得寸進尺演繹的淋漓盡致,登時把臉湊了過來,“那親我一口。”

我沖他笑了笑,擡腿便踹了他一腳,翻身坐了起來。

他在我身後,極低極低,似笑似嘆,“安北,你終於回來了。”

我被他沒頭沒腦一句攪得心裏發慌,“我一直在這東宮,從未離開,談何回來?”

他輕輕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不一樣的,自你嫁進來那一天,便不一樣。”

我腳步頓了頓,又接著往前走。“嗯,我回來了。”

我步出了他的寢殿,憐薇上來扶我。

我一步步往回走著。明明是入了夏的節氣,卻覺得身上一陣陣泛冷,冷得手都在打顫。

憐薇問我怎麽了,我搖搖頭說無事,回去把藥煎了,我按時服著。想了想,還特意囑咐了,兩副藥,都煎。

秦安北回不來了。她在正月裏,隨著父兄,死在了北疆,黃沙埋了屍首,杳無蹤跡。

她再也回不來了。

晚間果然有公公來傳,說太子宣了我,叫我早做預備。

我躺在浴桶裏,在浮著的花瓣間,捂住了臉,便有水漬從指縫落下去。

憐薇急了,問道:“主兒這是怎麽了?主兒不是歡喜太子爺的嗎?如今知道了太子爺還是掛念主兒的,該高興才是。費了這許多周折,也終是得償所願了。”

我鞠了水抹了一把臉,清了清嗓子,“我自然是歡喜的。就是太歡喜了,才會這般。”

憐薇沒再說話,只一心一意替我梳洗著。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道:“主兒,奴婢雖然知道的少,可奴婢也明白,人這一輩子啊,是要朝前看的,不然會被生生困死了去。”

我點了點她額頭,“你莫不是吃了什麽靈藥仙丹?怎的突然開竅了。”

說著,站起身來,擦凈了水,將衣裳一件件穿上。

“是,得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