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嘎吱——”

遠在花房外的時候,尉遲璟就嗅到一股清香。

待花房的門被打開,馨香撲鼻而來。

暮色已至,花房內光線弱了些,春曉擦了火折子,點亮一盞銅燈。

眼前驟然明亮,映入尉遲璟眼裏的是琳瑯景致,各色花木被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各處,含苞怒放。花香清雅,回味悠長。

尉遲璟怔了怔。

從前,他也曾偶爾聽人說過這處花房,只是,他不曾放在心上,也未曾踏入此地。如今親眼所見,他竟是生出幾分驚艷感。

當然,他到底是真沒放在心上,還是刻意不去探究,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抱著他的容茶,將他輕放到地上,柔柔道:“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我的寶貝,鐵柱不要抓它們哦。”

觀察了會,她似是覺得貓沒有搗亂的想法,才輕手輕腳地來到花架前。

花房內,溫暖如春,亦是驅散體內的寒氣。

尉遲璟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揚起貓的肉餅子臉,觀望容茶的舉止。

橘黃色的暖光,照著女子窈窕的背影。她沒來得及解下披風,腰肢細細弱弱。明明是那樣差的脾性,卻偏著能欺騙人的嬌柔外貌。

容茶所栽的仙鶴花不多。她不確定虞妙心需要多少,遂將幾盆仙鶴花全撚下來,包在手帕裏。

她把花交給春曉,吩咐春曉將花送出宮。

當她要離開時,尉遲璟卻先是聽到外頭的窸窣響動。

他警惕地跑到她腳邊,扯了她的披風,去提醒她。

容茶先是奇怪貓的異常反應,但他亦是聽到了一點腳步聲,跟春曉出去打探情況。

“太子妃,太後娘娘來了。”才剛到門口,就見寶兒憂惶地朝她奔來。

話音剛落,就見太後率著寧貴妃等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了東宮。

太後沒了往常的慈眉善目,面上只余惱意。

來了後,第一句話就是:“將太子妃拿下。”

太後身邊的幾名仆婦即是上前,將容茶等人團團圍住。

容茶倒吸幾口涼氣,小手握成拳,不卑不亢道:“皇祖母可否告知,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麽,需要你們大動幹戈來拿人?”

“太子妃嫁來西晉兩年,哀家念你孤苦無依,也只想要你對夫君毫無二心,並未與你計較過往的恩怨。哀家萬沒想到,你私底下竟是夥同你兄長,算計太子,導致太子至今都昏迷不醒。”太後怒掃她兩眼,絲毫沒跟她客氣,眼角眉梢俱是寒霜。

“算計太子?”容茶攏了眉。

一股涼意自她腳底躥起,直抵心頭,讓她遍體生寒。

這等罪名扣下來,任誰也救不了她。更嚴重的,西晉以此為借口,向東晉起兵,就更麻煩了。

這黑鍋,她絕對不能背。

容茶凝了眸色,挺直了脊背,目光未有絲毫閃避。

她一字一句地問:“皇祖母,此事非同小事?你是從何而知,又有什麽證據嗎?”

太後見她目光平和鎮定,略是訝然。

“太子妃,你怎麽能這麽對太後說話?”寧貴妃朝容茶試了個眼色,仿佛是在為容茶著想,讓容茶跟太後好好說話。

容茶別過視線,沒理她。

仆婦沒有得到太後的授意,不敢貿然搜容茶的身,便先將春曉手上的帕子收來,呈遞到太後面前。

太後命人將帕子打開。

入眼的是幾株淡粉色的花。

太後心弦一緊,想起上回,自己就是被她送的幾盆花給蒙蔽了。

而事關太子的性命,她必須徹查清楚。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最心愛的孫兒,如今另一個半死不活的。她怎能輕易繞過謀害他的人。

她認為,尉遲璟曾率軍將東晉大軍擊潰,又逼著東晉皇帝割了數座城池,獻上數不盡的金銀。東晉的皇帝皇子必是懷恨在心。說不準,他們是假意投誠,讓公主來和親,實則有更大的圖謀。

越這麽想,太後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搜!”冰涼的字眼從太後的唇齒裏迸出。

她道:“你今日,不就是借著給太子祈福的名義,前往法華寺給你兄長送信的?把你兄長給你的真正書信交出來!”

仆婦當即有所行動。

容茶到底是年紀輕,又惦記著虞妙心的性命,心中火急火燎的,差點想將人甩開。

但她腳上倏然多了奇異的觸感。

低頭一看,她見小貓清亮的瞳眸在望著她,又用爪爪抱住她的腳,仿佛是在暗示她不要激動。

容茶喘了幾口氣,略是冷靜了些。

她將憤懣的情緒壓回心裏,恢復了平日裏的溫順,一動不動,任由仆婦搜身。

不消多時,仆婦搜了一封書信出來。

眾人的神色精彩起來。

“太子妃,你這回該是如何解釋?你若是坦誠相告,說不定太後還會從輕處理。”寧貴妃又似好心地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