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2/2頁)

“我有沒有胡說,還是等到廷尉審訊之後再看吧。若清河王果真是被冤枉的,我必定會放了他。”褚亭明白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將趕緊讓聚在東宮的這群人驅散,將事情壓下去。

褚謐君看到了徐旻晟,他跟在褚亭的儀仗後,在對上她的目光後,徐旻晟朝她搖了搖頭。

這意思是……清河王失蹤之事,與褚亭無關?

但褚謐君不想退讓,好不容易有一個可能將常昀帶出來的機會。

就在這時,褚相來了。

比起性情強勢的褚亭,年老的丞相是個乍看上去沒有多少威嚴的人。他也沒有如褚亭那樣浩浩蕩蕩的帶著一群人趕來,當他由宦官攙扶著走近時,才有人注意到了他,慌慌張張喚了聲丞相。

褚亭也趕緊從肩輿上下來。

“老遠我便聽到東宮這一帶吵吵嚷嚷,這都是怎麽了?”他朝常昀所在的方向走近,無論是東宮戍衛也好還是褚家侍從,都在他面前收起了武器,“雲奴,聽說你之前受傷了,身體不是很好?”

常昀頭上還纏著紗布,這陣子他也的確還在慢慢調理中。他對上老人的眼眸後一愣,“是、是的……但我想要見我的父親。”

“你現在身體虛弱,就這樣去見清河王,會讓他擔心。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有損毀,也是一種不孝。老夫向你保證清河王不會有事,你去休息吧。”褚相說。

這短短的一句話不足以說服兩個少年,然而緊接著,褚相又說了一個詞——西苑。

他並沒有發聲,說出的只是一個口型。

西苑。

他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又一次重復了這兩個字。

除了與他離的很近的褚謐君與常昀,沒有人知道他無聲的說了些什麽。他看著這兩個晚輩,目中包含深意。

鬼使神差的,兩個少年的手松開了。

對視一眼後,他們都從彼此眸中看到了疑惑及無可奈何。

“好,我回去。”常昀說。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轉身往回走,在即將邁進東宮大門時,他扭頭看了眼褚謐君。

她對上他的眼眸,嘆了口氣,朝他微微點頭。

但他反倒有些遲疑了,直到他身邊的宦官耐不住性子,以廣川侯身體虛弱為由,半攙扶半強迫的將他帶了進去。

一場由褚謐君掀起的紛亂就這樣被長輩三言兩語平息。

聚在東宮前的人陸續散去,就在這時,褚亭對褚相說:“與父親許久未見,想請父親去長信宮品茶一盞,可好?”

褚謐君不得不將心中積壓了的一堆疑問按下。

“父親確定不是太後帶走了清河王麽?”在回去的路上,褚謐君問。

“我與太後說起清河王失蹤之事時,她面上的驚詫不似作偽。”徐旻晟說。

褚謐君沒說話,她在想自己該不該去西苑一趟。

不,她該去的是清河王府。

在回到褚府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後,她稍作休整,便又一次出門。

清河王被捕入詔獄後,府中便只剩下了幾個年紀較大的老奴。

“我受廣川侯之托前來貴府,有要事想詢問諸位。”褚謐君同他們說道。

“平陰君想問什麽,吩咐我等便是。”這些老奴一個個都和殷勤,這麽多年來褚謐君與常昀的關系是什麽樣,他們都看在眼裏,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將褚謐君當成了半個主人看待。

“我想問你們,清河王妃當年生產前後府中發生的事情、她是怎麽死的。”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其實最接近真相的就是她眼前這群人。關鍵在於,他們肯不肯聽她的命令。

年紀最長的老奴凝視著褚謐君,許久不語。

“還請老翁告訴我這些問題的答案。”褚謐君肅然道:“此事關系重大,勿要再隱瞞了。”

老奴嘆了口氣,帶著褚謐君去了書房。在一番翻找後,遞給了褚謐君一幅畫像。

“時人作畫,多重其意,而忽視其形。我家王妃卻不一樣,她的畫作,神形兼備。這是她去世前唯一留下的自畫像,畫中的女子,與她生前的模樣相差無幾。”

褚謐君徐徐將畫卷展開,在看到畫中女子的那一刻,她的心臟就忍不住劇烈跳動了起來。

畫中女子很像她。

不,確切說也不是很像。

但是,但是她與清河王妃,越看越是眉目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