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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跟你說話。”

“喲,怎麽到我這兒就沒話了,播音員邊兒上你這酸不溜溜的話匣子怎麽就不關上呀,枕邊小風吹得人家渾身酥癢,手麻腳軟的吧?怎麽不跟我耳朵邊上多吹吹呀,我又不是聾子,啊?來來來,說說,說說,說說縮寫我也聽得懂,英語、中文、意大利語、廣東話,我們小白領都聽得懂,你這個混蛋!”看來她是只要開了頭,就會越說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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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索性一言不發了。

袁曉晨一個人又折騰了一會兒,孤掌難鳴,於是伸手在自己兩腿間摸一摸,又去我的下半身動手動腳,起先,我沒有反應,就在她差點氣瘋的時候,我硬了,她便笨手笨腳地爬上來,幾乎是慌不擇路地亂搞一氣,搞著搞著,也不知腦子裏閃過什麽性幻想,似乎是真的來了性欲,動作漸漸有節奏,然後是越來越使勁,幾乎接近兇狠,最後是進入無意識狀態,我見她哭聲裏帶著哼哼聲,嬌小的身體激烈地搖動,直到完成才呆呆地從我身上爬下去,重又失神地坐在我身邊。

我起身要去洗澡,被她一把拉住了:“沒完呢,該你了,討厭我就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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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經驗裏,任何激烈的情緒都有助於色情狀態的豐富多彩,我發現到了後來,我趴到她身上之後,袁曉晨已漸漸地沉入一種很刺激的性幻想當中而無法自拔,要不怎麽在緊張快速的動作當中,在她蜷著腿繃著勁叫床的時候,還有時間用斷續的話語詢問我,我和王蕓在床上是不是像她那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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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在早晨,我總是被一陣急促的電子鬧鈴聲驚醒,一般是袁曉晨騰身而起,關掉鬧鈴,然後是洗手間“嘩嘩”水響,然後是防盜鐵門的關門聲,這表明袁曉晨上班去了,有時,還能在她關上防盜門前,得到一個有著牙膏味兒的輕吻,但這一次我卻是被袁曉晨打電話的聲音弄醒的,她在電話裏哼哼嘰嘰,表演發燒,說是要上醫院,還煞有介事地詢問公

司有關醫療保險的事,電話的結尾讓我聽起來感到尤其的不妙,她說,她感到很難受,估計要請三五天的假,這說明她下決心騰出三五天的時間要跟我鬧一鬧,嚇得我只好閉緊眼睛裝睡,那邊袁曉晨“咕咚”一下重新倒在床上,拉一拉被子,接著睡,我也很快改成真睡了。

一陣電話鈴聲把我驚醒,我接起電話,那邊是大慶,問我下午要不要去一個叫做愚公移山的台球廳打台球,我剛要答應,袁曉晨“霍”地轉過身來,就像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那麽快,很明顯,電話的內容被她警惕的耳朵聽到了,於是我只好說,到時候再打電話吧,然後在她的逼視下,掛好電話,轉身,睡去。

下午,又來了幾個電話,我一一接起,每一次都遭到袁曉晨的目光攔擊,於是,一整個白天時間,除了接電話,我就是在裝睡中度過,一直到了晚上,肚子餓得直叫,才終於堅持不住,我算一算,有二十五六個小時沒吃飯了,於是起了床,袁曉晨對我寸步不離,我起床,她也起床,我刷牙,她也刷,我小便,她也跟著,我問她:“出去吃晚飯吧?”

她不說話,我穿起羽絨服往外走,她也穿,跟在我身後,出門剛呼吸了兩口幹冷的空氣,我就差點昏倒,饑餓令我感覺前胸貼後背,像照片,薄得很,走起路來直打晃,袁曉晨那麽煩我卻不得不用手挽住我,原因是不言自明,我們來到一個涮肉館,要了羊肉片、凍豆腐、白菜和粉絲,袁曉晨一揮手,還叫了一個小瓶裝的二鍋頭,我們隔著冒著泡兒的火鍋遙遙相望,我發現一夜間,袁曉晨的臉上起了好幾個大包,這之前,她臉上一個包我也沒見過,看來她的內心被痛苦煎熬得夠嗆。我不知她在想什麽,反正我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飯館裏熱氣騰騰,人聲鼎沸,似乎只有我們這一桌在一聲不響地猛吃,我們共吃去四盤羊肉,其余的也被我們一掃光,我招手叫服務員結賬,服務員過來,我才發現沒帶錢包,袁曉晨也沒帶,我站起來要走,被袁曉晨一把攔住:“你壓這兒,我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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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曉晨這一趟沒用多久就回來了,原因是沒帶門鑰匙,但這一次她倔得出奇,向我要了門鑰匙,又消失在門外,我坐在空桌邊無所事事,二十分鐘後,袁曉晨回來了,結了賬,我們一起走出去。

因為吃飽了,身上暖呼呼的,路邊的小樹只剩下空空的樹枝,鋼筆畫一樣在空中左橫右豎,暗淡的路燈光把我們倆的小影兒投在身前,有種自己踩著自己向前走的悲慘感覺,寒冷的空氣中,絲毫也不叫人產生停一停的念頭,只是匆匆地走,像是急急忙忙趕回家去吵架,袁曉晨臉上毫無表情,頭發沒梳也沒洗,亂亂地搖晃飛舞,一張小臉白得像被漂洗過,我可知道什麽叫做冷若冰霜了,事實上,我最怵這種情況,叫我有點手足無措,十分尷尬,一種小惱火在心中悄悄聚攏,我盤算著回家以後跟她打開天窗說幾句亮話,要是做不到一團和氣,那就痛痛快快地散夥兒,至少也別這樣拉下臉給我看,看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就是搞了搞男女關系嗎?再說,我還沒承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