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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一進門便鉆進書房,剛要順手關門,袁曉晨硬是擠進來,也不說話,就坐在我坐的位子上,於是我只好轉身出去,坐到沙發上,打開音響,聽一段柔和的電子樂,袁曉晨如影隨形地坐在我身邊,對我察言觀色,我隨手拿過一本《世說新語》翻看,她愣了愣,一把搶過我的書,扔到一邊,我看她一眼,她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又拿起一本《奢侈與資本主義》,沒看兩行又被袁曉晨一把搶走。

“你什麽意思?”我問她。

“我沒什麽意思,就是不讓你看。”

“你管得著嗎?”我口氣很硬。

她像是一下子慌了神,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再拿起一本《舊地重遊》來看,一邊看,一邊提防著袁曉晨搶,不料,她始終一動不動,半天,忽然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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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怕這種情況,它迫使我處於一種歉疚的狀態,令我不知如何是好,一個人的情緒與狀態會影響另一個人,而我十分容易接受別人的暗示,不管是心理的還是生理的,事實上我的心情變得極壞,一種厭倦與試圖逃跑的想法油然而生,我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路過桌邊,拿起汽車鑰匙及手機,一閃身便沖出房門,我快步下樓,然後坐進汽車,剛剛發動便一腳深油門,三拐兩繞,把車開出小區,疾駛了一段兒,才放緩速度,又打開CD,聽了一段流行音樂後,心情才變得輕松起來,我打電話給大慶,問他們在哪裏,他們正在幸福花園酒吧,我開到那裏,與大家匯合,王蕓也在,見到我確實一個人,才跑過來跟我擁抱。

“奸情敗露,很麻煩。”我悄聲說。

“別怕,天塌下來這麽多人呢,”王蕓竟鼓勵我,看來真是懂事,“你媳婦也是,對我那麽不客氣,電話裏罵我西瓜胸,我還沒說她呢,胸長得跟倆兒圖釘似的,幹嘛非按你這門框上?”

大慶端著杯酒笑眯眯地走過來:“大聚,大聚,一會兒還有人呢。”

我脫下羽絨服,拉著王蕓,往人堆裏一坐,便開始海闊天空地胡聊起來,一會兒,那邊的台球案子空了,王蕓叫我去打台球,我們倆走到案子,打了起來,王蕓見我神色不安,便問我怎麽了,我說就是屋裏堵著袁曉晨在那裏胡鬧,估計過兩天就會消停,正說著,電話響了起來,我一看,是袁曉晨,她在電話裏嚎啕痛哭,叫我回去,我說正混著,晚一點再說,但她電話一個接一個,打得我煩不勝煩,那邊已糾集起人玩“鋤大地”,三缺一,我正要上場,袁曉晨竟說她要馬上沖過來,看看王蕓在那邊正借酒澆愁澆得來勁,要是袁曉晨一來,不定有多麻煩,於是最終還是被袁曉晨的電話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