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度青春(第4/37頁)

狹路相逢,我和老二眼見是沒地方躲了,好在蒼天有眼,電光火石之間,我們發現路邊有一個中國電信的IC卡電話亭,於是我和老二迅速躥了過去,老二拿下電話開始胡亂撥號,我則裝成一萬度近視眼,把腦袋貼到號碼顯示屏的前面。五米……三米……兩米……教官們和女生們嬉笑著從我們身邊走過,也許現在教官們除了姑娘不會留意到身邊別的任何事情,而我和老二卻實實在在地受了驚嚇,癱坐在IC卡電話亭邊。這不是開玩笑,他們可是真打啊。

09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柯依伊同學,所以更不認識柯依伊同學軍訓時的教官,但我在和柯依伊同學住到一起以後,還用她的手機接到過來自柯同學軍訓教官的電話。那個已經復員回家的男人路過長沙,給柯依伊發了條短信,說要來看她。柯同學把短信給我看,問我她可不可以去,說那個教官人很好。我說:“你去吧,我這幾天要去觀摩校模特隊的訓練,正好沒時間陪你吃飯。”小伊“哦”了一聲,慢悠悠地靠近我,輕輕捏住我腰邊的一塊肉,“你剛才說什麽?模特隊哦?”我也伸出手,貼在她的胳肢窩旁邊,“那你說什麽?和教官吃飯哦?”

這時候小伊的電話響了,手機顯示“程教官”。我從小伊手裏接過電話,按下了通話鍵。

“喂,伊伊啊?”一個不知道是帶著哪裏口音的老男聲。

“我是伊伊的男朋友,您是哪位?找伊伊有事嗎?”我用穩重的男低音答道。

“哦,我是她一個朋友,那沒事,掛了啊。”他匆忙掛掉電話。“嘟嘟嘟嘟……”

“真肉麻,還‘伊伊’呢!老婆,您什麽眼光啊?”我把手機丟到床上。

“真討厭,連教官的醋都吃。”小伊氣鼓鼓地到床邊把手機撿起來。

“天真。”我繼續坐到電視前,看我的《大丈夫》,“還‘伊伊’……靠!我都沒喊過。”

我是真沒這麽稱呼過我的柯依伊同學,我通常叫她“寶貝”“小伊”“老婆”“親愛的”“內人”“小豬”“臭丫頭”和“死沒良心的”,而她則叫我“寶貝”“大鵬”“老公”“親愛的”“相公”“大豬”“臭小子”和“死沒良心的”,有段時間她喜歡用一個字稱呼我,最開始她省略我的姓,管我叫“鵬”,因為她喊我的時候總會有些撒嬌而影響發音,所以我總感覺她在管我叫“盆”。

後來她開始省略“老公”,管我叫“公”。通常她喊我“公”,我就回一句“母”。然後她就咯咯咯地笑,回應一次就笑一次,毫不厭倦。有時候,我也省略“老婆”,管她叫“婆”,通常她就應一聲“公”,然後再自己咯咯咯地笑,還是回應一次就笑一次,還是毫不厭倦。

當然,現在我們彼此的稱呼定格在了各自的姓名上,從此不再改變。

10

軍訓之後,就是社團招新。我報名參加了話劇社、音樂協會、足球協會、定向越野協會、讀書社、鄧小平理論學習協會一共六個;老二報名參加了音樂協會、科技協會、話劇社、足球協會、小紅帽志願者協會、ST尖鋒協會和旅遊協會,一共七個。

他問我為什麽要參加鄧小平理論學習協會,我告訴他因為我親眼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報名參加了那個協會。我問他為什麽要參加小紅帽志願者協會,他告訴我,因為那裏不僅姑娘多,而且一般都比較有愛心,適合做老婆。

我說,你丫是不是想得太遠了些?

他說,住口,不許五十步笑百步。

我說,量變帶來質變,我丫怎麽也是比你少走了五十步,取笑你不行嗎?

他說,住口,“丫”字不是這麽用的,只有你丫,沒有我丫。

我說,好吧,你丫住口。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我和老二懷著對愛情的憧憬,每人交了一百四十塊的會費,參加了七個社團。對,我也是七個,我也報名參加了小紅帽,因為我覺得老二說得有道理。

我們軍訓後的第一周档期排得滿滿的,從這個教室參加完一個協會的新會員大會之後,就立即跑到另一個教室參加另一個。會議的內容基本一致,第一個項目是新會員自由扯淡,男會員以各種借口與女會員接近,然後是協會幹部吆喝大家安靜,接著就是大家繼續扯淡,而協會的主要幹部在台上獨自演說,再然後就是新會員逐一作自我介紹,這時候會場一般很安靜,每到有美女上台的時候,就有人在底下做筆記。如果美女說得太簡略,就有人吆喝:“QQ號呢?哪個寢室的?有電話嗎?”我懷疑他們還想問:“三圍呢?內褲是什麽顏色?還是處女不?”不過,在後來的協會活動中,大家以一種叫“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真的把這些問題問了出來,並且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