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4頁)

這會兒李持酒已經走到跟前了,他拱手向著李衾行了個禮:“給您見禮。李大人怎麽會在這裏?”

他雖然氣定神閑的,李衾卻瞧出他來的必然很急,額頭的散發被風吹的都往後飄著,身上散著熱氣兒。

小侯爺來的時機正好,李衾又想到蕭憲之前離開時候氣急之態,心裏便有了數:“有一件事想拜托尊夫人。倉促之間未免冒昧,鎮遠侯勿怪。”

李持酒仰頭,滿不在乎地笑了聲:“李大人客氣,有什麽可怪的,只不過賤內區區內宅女子,不知有什麽可幫得上李大人的?”

東淑聽他口口聲聲“賤內”,眉頭一皺。

正巧李衾回頭看了她一眼,東淑忙轉頭,若無其事似的避開他眼神。

李衾便笑道:“說來話長,鎮遠侯可問尊夫人。”

“是嗎,”李持酒見他居然還是這麽波瀾不驚,心裏越發不舒服:“這可巧了,蕭大人也是這麽說的。”

李衾早知道他必然遇到了蕭憲,聽了這話,就知道蕭憲從中挑撥過什麽。

當下並不多言:“我的事情已經完了,也該去了,鎮遠侯留步。”

“尚書大人,”李持酒見他邁步而行,微微擡眸道:“我聽了個傳言,不知真不真,請大人替我解惑。”

李衾回頭:“何事?”

“我聽人家說,賤內的樣貌跟李大人仙逝的那位夫人有幾分相似,總不會是真的吧?”

李衾臉上原本還有兩三分的淡笑,聽了這句,笑容卻很快收了。

李持酒好像沒看出他的不快,繼續說道:“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別說相似,就算一模一樣的人也還有呢。只是我想,再怎麽相似,也是獨一無二的一個,這沒了就是沒了,縱然再找個一模一樣的也是白搭,大人您通古博今,覺著我說的對不對?”

不僅是李衾,就算是金魚兒,甘棠這些人,幾乎都聽出了李持酒話中的不遜之意。

李衾臉色微白。

金魚兒忍不住:“鎮遠侯你……”

話未說完,只聽另一個聲音響起:“請李大人勿怪。”

原來是東淑走了過來,她向著李衾屈膝行禮,柔聲道:“拙夫粗莽,向來的口沒遮攔,實則是有口無心的。若有得罪之處,妾身代為向大人請罪。”

李持酒聽到那聲“拙夫”,不由側目看她:“你叫我什麽?”

剛剛李持酒對著李衾,稱呼她“賤內”,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自個兒立刻成了“拙夫”,倒也匹配。

東淑還未回答,只聽李衾淡聲道:“鎮遠侯有這種賢內助,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只望鎮遠侯好生珍惜眼前人,莫要……”

他淡淡一笑,負手轉身,往外自去了。

李持酒揚聲道:“李大人,你還沒說完呢!莫要怎麽樣?”

李衾頭也不回出門去了。

只有金魚兒且走且回頭瞪了他一眼。

李持酒翻了個白眼,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咒我會像你似的……”

說到這裏,忽然覺著不對,回頭看時,正好見東淑扶著甘棠的手,竟沒理他,只管已經進內去了。

李持酒愣了愣,忙擡腿追了進內。

屋中,東淑在桌邊落座,吩咐道:“我口渴了。”

甘棠忙去泡茶,正好李持酒進來,也道:“我不要熱茶,弄些井水來。”

等丫頭出去了,李持酒才盯著東淑,問道:“李衾到底來幹什麽?”

東淑道:“侯爺以為他是來做什麽的?”

李持酒聽了聲“侯爺”,便道:“奇了,這會兒我又不是‘拙夫’了?”

“是啊,”東淑好整以暇地說:“‘拙夫’對‘賤內’,正是我跟侯爺在李大人跟前自謙之意,彼此呼應啊,可有什麽不妥?”

李持酒對上她無瑕的眸色,竟不知她是認真,還是暗中使壞。

這會兒乘雲先送了井水進來,李持酒喝了半碗,沁涼入心,便把剩下的又拿來潑在臉上,水滴亂落在頸間,肩上,也毫不在意。

“痛快。”李持酒籲了口氣,在東淑跟前坐了,見她素手玉白,那抹衣袖安靜垂著,也是一塵不染,幹凈的有些礙眼。

小侯爺突然起意,便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衣袖在臉上抹了抹,故意把那袖子弄的水漬斑斑,才滿意道:“好吧,你只說他來幹什麽?”

東淑看著濕淋淋的衣袖,又掃了眼李持酒。

她沒想到,今兒第一天來,小侯爺就也跟著來了。

按照他的脾氣,本來至少得過個三兩天才勉強露一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可如今日影偏斜,若是還耽誤下去,難道叫他也留在這裏?那像什麽話,她也是白費心思躲出來了。

於是便言簡意賅的把古銅鏡的來歷,以及蕭憲的用意等跟李持酒說了,只沒說蕭憲見了她後的反應,以及李衾給她玉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