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6頁)

東淑的手慢慢擡起,想取,手指卻禁不住有些發抖,就好像手腕上拴著很重的石頭,讓她的動作無法靈便自如。

“你……”突然間竟成了這般情形,她的心中已然大亂。

就在這時候,李衾從旁起身,他走到東淑身旁,沉著地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東淑一震的瞬間,李衾右手一擡,竟已經將那畫軸從李持酒手中接了過來。

東淑睜大雙眸。

李衾握著那畫軸,同時把東淑往自己身前輕輕一拽,眼睛卻看著李持酒道:“鎮遠侯,這是不是就叫做‘物歸原主’?”

鎮遠侯當然不笨,他很知道李衾是一語雙關,但他卻只是笑了笑:“是啊李大人,在以前我還真想不到會是現在這樣的情形,明明是我的人,卻又……不過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句話,‘風水輪流轉’,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誰知道將來又能如何呢?”

他雖也是若無其事說著的,眼睛裏卻像是有刀光劍影,話中也滿是挑釁。

室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連在他們之間的東淑都覺著呼吸艱難。

但不管怎樣,都是李持酒有錯在先,她更不想看見兩個人因為這種事大動幹戈。

當下東淑便道:“鎮遠侯,你、你還敢多話,還不快走。”說了這句,忍不住又看了眼李衾手中的畫軸,眼中憂慮重重。

李持酒本正盯著李衾,聽東淑發話,卻又露出笑容:“你別攆我,我走就是了。”

他才說了這句,忽然李衾道:“鎮遠侯,以後千萬別再鬼鬼祟祟的做這些事了。”

“啊?”李持久腳步一停。

李衾道:“你是我調回來的,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想你死在我手裏。”

話音剛落,就覺著東淑的手一顫。

李持酒聽了這話,長眉一揚:“我還以為尚書大人不在乎這個呢,原來也是在意的,只是我覺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除非我不樂意做的事,無人敢強迫我做,但如果是我喜歡的,就沒有人阻的住。”

東淑感覺李衾握著自己的手驀地緊了緊,她當然很知道李衾的脾氣,最是深沉如淵忍而不發,但若是真激怒了他,那就是雷霆萬鈞。

當即不等李衾開口,便呵斥道:“鎮遠侯!你太放肆了!”

李持酒又給她喝止,眼中略有失望之色,但居然就停了下來沒有回嘴。

他看著東淑,無奈地嘆了口氣,喉嚨裏嘀咕道:“好吧,我走就是了,不打擾你們啦。”

他說到做到,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

室內重又恢復了原先的寂靜。

在李持酒走後,李衾放開東淑,慢慢轉身,把那副卷軸輕輕地拍在了桌上。

那一聲響雖然淺,對李衾這樣的人而言已經算是盛怒之下了。

東淑定了定神:“你生氣了?”

李衾道:“我沒有生氣,有什麽可生氣的?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覬覦我的夫人,每每偷偷摸摸進來試圖偷香竊玉,這有什麽可生氣的?司空見慣罷了!”

他一句句都是反話,倒是引得東淑忍不住要笑了。

於是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個渾小子,還為這個動怒?什麽偷香竊玉,他並沒有……”

“沒有?”李衾想到自己進門時候看到的那曖昧情形,那臭小子在東淑身後,幾乎就要覆靠過去了,他是男人,怎會不知道那小子齷齪的心思,“蕭東淑,要怎麽才算有?你告訴我!”

東淑聽他喚了自己的名字,又是這般的神情舉止,就知道他動了真氣。

回頭想了想,李持酒雖沒做過什麽,可偷偷跑到閨房裏來,行徑的確不像話,倒也怪不得李衾這樣惱。

可現在他們之間要認真計較的並不是這種兒女之情。

東淑想了一想,便道:“我並不是給他辯解,實在是因為他這樣慣了,叫人沒有辦法,幸而他比先前有些長進,並沒有就很過分。”

奇怪的是,她呵斥李持酒幾句,他仿佛還能聽……這若是以前在侯府,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哪裏忍得了這些氣。

李衾皺眉,神色越發冷肅。

東淑知道他心裏過不去,便走到他身邊扶著肩頭道:“你又何必這樣?若是在以前,你是不把這種毛小子放在眼裏的,只怕會付之一笑而已。”

李衾心頭一動,停了停才說道:“你也說是以前,以前的話,你跟這小子自然是毫無交集,可是現在……”

東淑道:“我若是跟他有什麽,又何必千辛萬苦的和離……”

那時候東淑還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就一門心思要跟李持酒一刀兩斷的,何況如今都知道了——她是李衾的人,之前是現在也還是。

東淑嘆息著道:“總之,在我眼裏他只是個任性胡鬧的渾小子罷了。子寧,咱們不理他就是了,別因為他一時興起胡作非為,反而弄的咱們之間無端生出嫌隙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