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5頁)

蘇婉受不了這娘倆的你來我往地試探,她直接問:

“師妹,我以為你們兩個經歷了這麽多,很快就會定下來了。怎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磨磨蹭蹭?”

厲鳶拄著頭,抿了一口茶不說話。

柳盼扶讓丫鬟添一點炭,一聽蘇婉這句話,愁上心頭:

“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又是指腹為婚,說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是不信的。後來這死丫頭退了寧小子的婚,那寧小子也沒拿她怎麽樣。前段時間她又出了那麽档子事,他更沒有作惱,我是想不通那小子為什麽一直不放棄,這丫頭為什麽又一點都不松口。”

厲鳶微微擡眼,飛揚的長眸中滿是瑞雪晶瑩的光。

她還是沒有說話。

柳盼扶看向厲鳶:“鳶兒,娘不是逼迫你接受他。你們兩個要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何苦天天對你說這些話。只是你們兩個蹉跎了這麽多年,如果真要定下來,就給個準話,如果真覺得有緣無分,就把話說開。娘也就不用天天為你操心是不是?”

厲鳶垂下眸子,長睫落了一點雪,瞬間化為水珠在眼尾搖搖欲墜。

柳盼扶拍了拍她冰涼的手,語重心長:

“人家說看你的意思,你什麽時候能看看他的意思?”

厲鳶的長睫一顫,眼角的水珠頓時落了下來。

亭外涼風習習,寒意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地入侵每一寸土地了。

厲萬鈞期間過來一次,為柳盼扶添了一次茶,又忙自己的事了。

蘇婉和柳盼扶越聊越投機,笑聲不絕於耳。

厲鳶如果說剛才是懶洋洋地趴著,現在就是失神地坐著。

她抱著小鳳取暖,看著柳盼扶的繡針在自己眼前不斷翻動,瞳孔裏滿是落雪的晶瑩。

待到夕陽西下,幾人要收了茶水回屋用膳。在外面瘋跑了一天的方白這才回來,一進長廊就對柳盼扶問好。

柳盼扶讓丫鬟給方白拍拍身上的雪,然後嗔怪道:

“你這孩子,外面下雪還跑了一天,晚上非得受寒了不可。”

方白一笑:“伯母,我們習武之人不怕這個。”

“病來如山倒,哪管你習不習武。彩娟,把庫房裏的棉被拿出來,再給小方再加一層。剛落雪的日子,‘冷’且不說,‘潮’是真要命。”

方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多謝伯母。”

柳盼扶拍了拍裙擺上的落雪,剛想叫幾個孩子進屋,一轉頭,發現少了一個人。

她一愣,頓時氣道:

“厲鳶!你又跑哪裏去了?”

————

深夜,風雪遮天蔽日。

在高山之上,一間木屋在狂風的嘶吼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明明是一間破敗的房子,但窗口卻透出溫暖昏黃的光。

寧逐坐在床上,閉眼打坐。

突然,他微微掀開眼皮,隔著千米,透過風雪,他能聽到細微到接近於無的腳步聲。

他緩緩拿起床邊的長.槍,今夜來的不知又是誰。

然而來人無論是誰,也免不了在三息之內結束。

他正速戰速決,然而耳朵一動,似是聽到了什麽,瞳孔猛地一縮。

一瞬間,他沖出房間,來到了山坡前。

只見在山下,一個黑影在艱難地前進,她似乎背著巨大的包袱,遠遠看去幾乎把她壓垮。

寧逐沒有停頓,瞬間來到那人面前。

來人——厲鳶嚇了一跳,差點栽了過去。

寧逐拉住她的手,瞬間把她拽了回來:

“你怎麽過來了?”

厲鳶心有余悸,她大喘了一口氣,卻吸了滿腔的風雪,不得已大喊:

“你確定要在這裏聊天嗎?”

寧逐將她的包袱放在身後,然後攔腰抱起她,幾個騰越就回到了木屋前。

厲鳶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包袱,看見只是微微散亂並沒有散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寧逐拉著她進門,趕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厲鳶沒顧得上喝,她解開包袱,從裏面抱出一大團被子:

“這是我從家裏的庫房拿出來的,裏面是最好最輕的棉花,這下你今晚就不會冷了。”

寧逐看著她從被子後艱難露出的通紅的臉蛋,猛地一怔。

“……你忘了,我有內力。”

厲鳶難得賢惠,把被子給他鋪上,道:“你武功再高也扛不住這寒潮啊。我可是聽說過天蒼牌那個掌門人才三十歲就得了老寒腿,人家還是修習腿法的呢,你比得了嗎?”

寧逐看著她在珠光下柔和的面孔,低聲道:

“只是一晚不礙事。你深夜冒雪前來出事可怎麽辦?”

厲鳶道:“我也是習武的,哪有那麽廢物……”

鋪好床,她拍了拍手心:“行了,我也該走了。你在這裏好好修煉。過兩天要是有機會給我娘報個平安,她有點擔心你。”

厲鳶轉身就要走,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