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打掃庭院

剛出了大黑山還沒等進蘭州城門, 就看到了自家的兩輛馬車已經接了出來,花折看到他搞得這樣狼狽也嚇了一跳,拿了車裏的毛毯把他一裹,把他塞進車裏就帶回了別院。

熱湯沐浴, 服藥驅寒,折騰了一個上午才算是妥當, 花折看許康軼還是有點蔫, 一邊探著他額頭的溫度,一邊帶點批評似的說道:“劉姑娘剛才已經去睡了,殿下怎麽會掉到潭裏去?早知道讓淩霄遠遠跟著你們。”

花折看許康軼在換出門的衣服,忍不住制止道:“今天太乏了, 午飯也沒吃多少。要不殿下中午在家休息一下, 什麽事情下午再忙吧。”

許康軼已經換上了出門的衣服,用手扶了扶額頭道:“不行, 事務繁多, 吩咐備車,淩霄相昀和我一起去府衙問案, 李勉思和余情還在那裏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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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送走了許康軼之後,就在書房裏開始讀書寫字,許康軼武功絕佳,只不過是落水涼了一下, 也無大礙,今天中午才走,估計要忙到後半夜才能回來, 淩霄也不在,他打算在書房裏看書到三更天,再回房休息。

沒想到,剛進了酉時,淩霄和相昀就駕著馬車,愁容滿面的把翼西郡王給送回來了——郡王殿下下午的時候一直頭暈,事務纏身強忍著,直到剛才一直嘔吐不止,一摸額頭發燙的嚇人,才被帶了回來。

花折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又是診脈又是驗了嘔吐物,非常不可思議,看情況像是中毒,可是無論是血液裏還是吐出來的東西裏全都沒有毒物的存在。

花折一副解毒的湯藥灌下去,又是針灸又是擦身,一直折騰到後半夜,許康軼高燒才慢慢開始退,疲累的睡著了。

別人不是大夫,守著也沒用。花折讓所有人都去休息了,他來照看著就行了。

許康軼可能是身上不太舒服,迷迷糊糊翻來覆去的折騰,花折給蓋了幾次被子,全被踢掉了,花折索性直接用被子把許康軼裹了裹,靠在身上抱進了懷裏,又體貼的給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一只手輕輕的按壓著許康軼的太陽穴,算是把人哄睡了。

借著守夜昏暗的一豆燭光,花折低頭看許康軼這才有了血色幾天就又蒼白下去的臉,他濃密的睫毛小扇子一樣在眼窩裏打下一小片陰影,讓花折不知今夕何夕,好像又回到了京城,遠遠瞥到的那對明亮眼睛。

可能是這會舒服了許康軼就睡熟了,微微翹起的唇珠蒼白有點幹裂,讓花折有了輕輕吻下去的沖動,這麽一身病骨的人,能讓他不再受災生病嗎?

這次落水和中毒都非常蹊蹺,後山上的瀑布他大概知道樣貌,他這個文弱的荒料都掉不下去,劉心隱武藝精湛是怎麽一落到底的?無論如何,這個人是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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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軼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喝了口燕窩粥,昨天的不舒適的感覺已經一掃而光,此刻他已經在書房裏開始梳理材料,打算一會去府衙,看到花折進來,先想起前晚那個靡靡之音,心道此人確實在紈絝之事上已經登峰造極;又想到今天早晨剛醒過來這個人算準了似的摟過他的肩膀就是一碗藥,藥的溫度都正好,當大夫也是當的有聲有色。

知道許康軼一會還要去府衙,花折趁著出門之前的時間空當,按著許康軼的頭頂和太陽穴隨意的說道:“甘州這邊完事了,我們就去青海了,青海入冬早,你還要注意保養,一路上衣服、藥都要多帶些。”

許康軼微微一皺眉,肩膀上的肌肉稍稍繃了繃,問道:“誰和你說我們要去青海的?”

下一站最近的地方是天南,去青海屬於舍近求遠,去青海的話他只對枕邊人劉心隱說過。

花折繼續給許康軼揉著肩頸,感受到肌肉力量的變化,漫不經心的隨口說道:“佘子墨說的啊,府裏的人全知道。”

許康軼不再說話,扶了扶水晶鏡開始繼續案牘勞形。

花折拿著毛筆練字,在許康軼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凝固了一下,一掃平日斯文,眼睛裏瀚海雲濤的湧動,許康軼舍近求遠的去青海是他猜的,他每天混跡在書房,昨日許康軼一看地圖上的青海湖,就猜到了許康軼的意思。

正常人現在都會去天南,青海地處高原氣溫低,現在已經入秋,等甘州處理完了,進天南穿秋衣就可以,進了青海可就要換冬裝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要去青海,佘子墨收拾冬裝做什麽,誰告訴他的?他的金人同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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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和花折一碰面,都有收獲,花折探到了佘子墨提前知道了要趕往青海,而淩霄則看到佘子墨中午出門了一趟,和一個江湖上賣藝的看似隨意的嘀咕了幾句就離開了——淩霄和淩安之以前久在江湖上行走,一看那個神色,就知道事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