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笑裏藏刀(第2/3頁)

毓王如願以償,花折這副皮囊果然是神佛的恩寵,不過過了今天全身是傷,以後可能也遍布疤痕,基本除了倒胃口也沒什麽用了。他傲然睥睨的看了他一眼,沒什麽比打碎了無價之寶更讓他心滿意足的了,轉身就要走。

花折面無表情,沉靜的像寺廟門口的落滿香灰的石獅子,誰也看不出他俊正的臉上是悲是怒,氣若遊絲的喊住了他:“王爺,請留步。”

毓王回頭看了他一眼,稍稍有些後悔,確實姿容出色,要是下手沒這麽狠,以後可能還會有心情碰一碰:“怎麽?沒受夠嗎?”

“王爺,我之於您,沒有價值了,我想出府養病。”

毓王一甩衣袖,廢人一個確實留著也沒什麽用,花折本就金貴,傷成這樣能不能活到明天早晨還難說,多呆一會都晦氣占地方:“你即刻準備出府即可。”

說著話,他像是饜足了美味的食客,多看桌子上美事一眼都覺得更撐得慌,手摸著衣領,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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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一襲黑衣,扶著代雪淵的胳膊強撐著自側門走出了毓王府,他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雕欄畫壁屋檐陡峭,朱紅的大門滴水檐上的虎頭也是威嚴無比,整個王府籠罩在一片奢靡之中。

夜色清冷,不知道為何夜半天空呈現出一片紅色,映照著一輪當空鋪灑月光的血月,給古來文爭武鬥的京城蒙上了一層悲涼的色彩。

多少人活著,多少人死去,勝者一時得意,枉死者變成紅粉骷髏,入局了就有勝負,身價性命是最後的籌碼。

他玩火者必將自焚,能有一口氣出來也算是上天眷顧了。

代雪淵還是當年按照淩霄的吩咐留下來,盯著花折的眼線。最開始看花折極有城府,從來深藏不露手段不少,對花折有些偏見。但是這些年和花折走南闖北相處日久,見花折性格平靜如水,極能容人,也從未為難過他,慢慢的感情已深。

且淩霄對花折一向信任,吩咐過他像保護淩霄那樣保護花折的安全,此時怒憤盈胸又心疼主子:“公子,都怪雪淵沒用,保護不了你。可你進什麽毓王府,這又是何苦給自己找這份折辱?我們隨便先找了一個客棧,收拾一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花折面色如紙,氣息奄奄:“你不必內疚,我自進了毓王府,便心中有此準備了。我一個男人,不用立貞節牌坊,也不必在乎這些。現在沒有時間收拾了,趁著別人行動還沒那麽快,你速帶我回去找翼王殿下。”

代雪淵剛想問別人是誰,卻直覺得身後殺氣逼人,他條件反射似的回頭看去,便見到熟悉的六七個人全身塗勻了血月的月光,已經悄無聲息的靠近上來,轉瞬就站在了他們身後。

為首的正是澤親王的心腹田長峰,一身緊身黑色的夜行衣,長的鼻直口方一身正氣,看似彬彬有禮卻不容拒絕:“花公子,對不住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代雪淵不明就裏,看向花折。

花折心下笑的淒苦,來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快,他搖頭道:“我有要事啟奏翼王殿下,之後再隨你們處置。”

田長峰眼睛裏寒光一閃,他在北疆和花折有些交道,只道他是翼王的貼身大夫:“花公子,是澤親王的命令,翼王對澤親王也是言聽計從,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

田長峰在北疆戰功赫赫,是三品武將、鎮遠將軍,話已至此,就算是不想跟著走,也只是空折了代雪淵一條人命而已。

花折輕描淡寫地看向代雪淵:“雪淵,我和田將軍有事要說,你先到別院等我。”

代雪淵也不傻,看出勢頭不對,且年前澤親王已經鞭打過花折,半夜遣心腹前來,肯定不是給公子看病的,當即護在花折身前,手按在劍柄上,面上毅然決然:“田將軍,有什麽話不能天亮了再說?”

花折沖代雪淵緩慢的眨了眨眼:“雪淵,聽話,田將軍不會把我怎麽樣,你去別院等我。”

田長峰點頭向旁邊示意了一下,兩員小將極有眼色的走了出來:“我們兩個陪著代雪淵一起走走。”免得他去找翼王及時的通風報信。

花折以前只知道澤親王在京城有幾個別院,沒想到小院也有好幾個,比如他現在被帶進來的這個樸素的院落,只有幾間正房,兩邊幾間偏房,田長峰幾乎是用蠻力把他拎下馬車,直接請進了偏房中,當沒看見他身上有傷,加了點力按著他的肩膀坐在了一張軟榻上。

田長峰風輕雲淡,看茶了之後揮退了手下,像是在和花折久別重逢隨口敘舊的老友,隨手打開了放在桌面上的盒子,隨眼望去,內置匕首一把,小酒壺一個,大大方方道:“花公子,這是澤親王的意思,您要是有什麽要求和想法,現在還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