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眷愛如佛(第2/3頁)

比如說現在下榻的這座宅子,是前朝王孫公子們的家業,鬧中取靜,居住環境極好。

余情安置下花折,陪他說了一會話,看他神色黯然,知道他是想單獨呆一會,夜色已深便不再打擾,吩咐下人細細看顧,她起身去了側院書房。

門簾掀起,一名男子坐在桌旁品茶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仔細看去,竟然是西北郎淩安之,聽到余情進來腳步輕快,也不擡頭,朗笑道:“怎麽,接到夏吾的王子了?”

余情腳步一頓,繼而坐在桌旁去按淩安之高挺的鼻梁,大為驚奇:“花折身份只有我和梅絳雪知曉,這麽多年從來不敢透漏任何風聲出去。這你也猜得到,你怎麽知道花折是夏吾的王子?”

淩安之賣關子的側首一笑,擡手捏住余情的下巴,“你今晚任由夫君所為,我就告訴你。”

余情當即坐直了身子,腦袋往後仰了仰:“你這個酒色之徒,我可不像你不用出門,明天好多事要做,沒門。”

淩安之身體素質極佳,平時精力全用在戰場上,可最近沒有戰事,他注意力轉移,恨不得和余情合二為一,昨晚花樣繁多的曲意侍奉,惹得余情輾轉求饒,四更天過半才睡下,今天日上三竿了還起不來,差點被付商堵在房中看出端倪。

所以今日起床後就痛定思痛,今晚要守身如玉,絕不再被西北侯聲色迷惑。

這半年淩安之和余情情意綿綿,往來信函心意不斷,每個把月便有一個人不辭辛苦的跑一遭。淩安之本來前幾天到太原軍中,一為檢查太原軍整編訓練後的效果,二為探望余情,卻不料余情有生意上的事進了京城。

他心裏有點小失望空蕩蕩的,想了想幹脆把手頭事情利落的整理完,之後偷偷進了京,也是昨天剛到。

淩安之將余情摟過來蜻蜓點水的吻了幾下:“情兒,以前不是挺願意占三哥便宜的嗎?”

余情手裏一堆事扔著:“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淩安之沖她忽閃著濃密的眼睫毛裝可憐:“果然天下的壞女人全是一樣的,得到了就不珍惜。”

余情哭笑不得,這大帥怎麽這樣:“…”

這位用碧波蕩漾的眼睛霧蒙蒙的看著她,似有祈求之意:“我下廚給你做飯換還不行嗎?”

余情堪堪繃著臉:“女子以瘦為美,我才不饞。”

淩安之拉起余情的袖子,輕輕搖了幾下犯賤:“夫君自西北來,情兒還是以身飼狼吧?”

余情本來對他從來說不出一個不字,不過近日糟心的事情太多,想到許康軼病重,花折也遭遇了變故,不由得笑不出來了:“三哥,花折的身份只有我和梅絳雪知曉,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淩安之怏怏然的住了手,用手指摩挲著下巴,不再耍賴吊胃口:“今年春季,安西軍追擊突厥,為求近路冒雪偷越夏吾國境,被夏吾都督勒朵顏帶重兵發現,本來劍拔弩張,馬上開戰,可是花折卻三言兩語就退了兵,我常年打仗,對陣前的事情最敏感,當時便覺得奇怪。”

“那日聽花折說他與勒朵顏相識多年,你想一想,花折和我同齡,怎麽能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相識多年呢,何況勒朵顏是夏吾國的公主,身份貴重,更不可能隨意結交。”

“再加上花折天人之姿,世所罕見,而勒朵顏氣質長相竟然不遜於花折,這麽兩個謫仙下凡還能互相認識,應該不是巧合,安西軍和夏吾打交道的時候多一些,軍中消息又最靈通,我便處處留心。”

“後來埋了十來年的斥候舌頭打聽出來了數年前夏吾國的宮廷秘事,夏吾國國王死後,一直是國王的母親,也就是女王當政;多年前夏吾國內曾經政變,長公主作為政治平衡的權宜之計被犧牲掉了,唯一的王子勒多外逃不知所蹤,夏吾擔心繼承人外逃影響政治穩定沒敢聲張,說他去遊歷各國了,這麽多年女王都在不動聲色的四處找他。”

淩安之最後注視著余情總結:“花折舉手投足間的做派雖然經常掩飾,但是依舊貴不可言,而且那個精致講究的程度,簡直超過許康軼和北疆軍閥。這些情況一匹配,花折是誰,不是相當明顯嗎?”

余情嘆為觀止,嘖嘖稱奇道:“三哥,你…怪不得你年紀輕輕能打這麽多場硬仗勝仗,心思卻比針鼻還細。”

淩安之不以為意,他場場戰事俱是在心中千回百轉,模擬碰撞個成百上千次才付諸實踐,早習慣了凡事琢磨揣測:

“這個事也是我猜的,不能十拿九穩,我也沒想到許康軼能這麽糊塗;可花折就算是想推波助瀾,動作未免也太大了一些,裏通外國,簡直是作死。”

余情拉過淩安之一只手反復摩挲他指間的薄繭:“所以說也不能全怪小哥哥,畢竟他姓許,大楚江山比他的命還重要;還有一個澤親王視花折為禍害,已經抓到了花折的把柄和證據;小哥哥一直以來對花折也是信任有加,想必抉擇的時候也心痛難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