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仁義冒險(第2/3頁)

許康軼擅自離開鄭州奔向太原,做賊心虛,不自覺的給自己找台階下:“淩兄,我們在太原只待了不到三個時辰,就是去接應了花折一下。”

淩安之臉拉的老長,這是當他瞎嗎?所有人全渾身是血:“王爺,記得是您去年和我說起澤親王英年早逝,還心痛不已的罵許康瀚糊塗來著?”

帶著親兵衛隊孤軍深入敵方陣地太原,這比當年好歹還在自己轄區的許康瀚還糊塗。

許康軼夾馬腹湊到淩安之身邊討好:“…淩帥,我計算了衛隊的速度實力,九成不會有問題;擔心出意外,最後還帶上了裴將軍;再者花折身份並不重要,太原軍不會下死力氣捉他的,你看後來不也是撤軍了嗎?”

淩安之臉色沉的滴得出水來:“王爺是得到了什麽緊急的消息,才突然出城的嗎?”

否則也不會鋌而走險。

許康軼倒是誠實:“消息一切正常。”

“那為什麽?”

“…預感。”

聽到這不靠譜的答案,淩安之忍不住拇指食指掐住了額頭,覺得許康軼比驟然墜落的澤親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康軼看似沉穩嚴肅,卻經常能弄出點大動靜來。

他心下閃念,比如許康軼當年在金殿上冒出“請父皇收回成命,兒臣已經有心愛之人了”的驚人之語;比如敢單槍匹馬的研究路線為澤親王走私軍備;比如金軍兵臨城下還敢去橫刀立馬的當出頭鳥;比如竟然和一個男人花折在一起了;比如弄個訴衷情的曲子,什麽“天山之南初初見你”自己當眾唱了出來;比如在西北起兵造反;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不虧是民間娛樂效果最強的皇子,從來像是精明強硬、穩重肅正為國為民的一個人,卻經常幹出咬人的狗不露齒的事。

據說二陰毒當毓王的時候,被氣得牙根癢癢,最恨許康軼,要給四瞎子頒發一個“最兩面三刀獎”。

若說這世上還有人出事經常能讓淩安之能露出少見多怪的表情來,還真的就是他的新主子了。

這些念頭一瞬間在腦海中一轉,淩安之終於總結出來了,許康軼一輩子為皇兄為百姓為社稷做事,除了造反起兵這一次,從來沒有為自己打算過,極有冒險精神,弄出點什麽動靜來全正常。

可細細思量他做的那些事,全脫離不開許康軼的本質——那就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仁義和奉獻。

但是千金之子,難道不知道坐不垂堂的道理?

淩安之強壓怒火,眾目睽睽之下總要顧忌王爺的顏面,否則真想當場拖出去打軍棍,先呼了一口氣平定情緒,之後每個字全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您千金之軀,自身安全和近三十萬社稷軍兄弟的生死存亡息息相關,怎麽能如此莽撞?”

許康軼理虧,在馬背上強自鎮定:“淩…淩兄,我到現場的時候,花折他們三個已經被數百黑衣人層層包圍,如果再晚到半個時辰,他就真要出事了。”

淩安之常年征戰,其實有時候也相信直覺。

許康軼看淩安之正顏厲色,繼續解釋:“淩兄,我是真…怕花折遭遇不測,他孤身涉險卻沒有防身的能力;這次我不救他誰也救不了他。”

淩安之本來連夜在鄭州周邊幾座小城布置城防,看著機會合適又帶著周青倫等幾個親兵單獨巡了個哨,快到天亮了回到鄭州城中,才知道許康軼帶著元捷和裴星元等人星夜馳往太原,當即全身冒風,汗毛都嚇得快跪下了。

他馬上整隊只留下宇文庭看家,剩下的主將各帶親兵分為九路換上山匪的衣服順著許康軼可能走的方向便誇父追日般執著的追了出去——

許康軼才是根正苗紅的皇族血統,沒有許康軼師出無名,也沒有必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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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軼的箭頭上沒有毒,許康乾被救回城中之後就醒了,聽到已經撤了包圍圈急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按住胳膊上的血流如注,急的在地上轉圈:“汝等太過短視!馬上全軍出擊,追殺許康軼!”

他吩咐完了,嘴唇氣的鐵青色,剛才起的急了,手臂肩膀又開始滲血疼痛,嚇得僅有幾個知曉他身份的人全跪下:“請聖上保重龍體。”

許康乾撚著剛從他胳膊裏起出來的箭頭,幸虧他隨身帶的醫生醫術高明,否則帶著倒刺的箭頭還真難弄出來,看到箭頭上還刻著一個“軼”字,覺得傷口更疼了,盯了看了幾眼,心中暗罵道原來這箭還是四瞎子親自射出來的,他不是半瞎嗎?是怎麽射的箭?

可惜,再追也晚了,幾個時辰還有淩帥接應,太原守軍狂追了半天發現疑兵可能有十幾路,根本不知道哪路能再有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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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鄭州,天上便已經開始下起了瓢潑黑雨,氣溫驟降,一場秋雨一場涼。眾人在鄭州和太原之間輾轉奔波,算是疲於奔命,饑寒交迫,終於在城門口看到了準備著馬車,翹首盼望他們的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