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離不開你(第2/3頁)

許康軼摩挲著他的後背,咬了咬下唇:“銘卓,我…找到你的那一瞬,看到你身邊只有兩個人,異常…驚悸憂懼,覺得膽囊都不是完好無損的了。”

花折心下一震,許康軼性格果毅沉穩,生死關頭泰山壓頂也能冷靜對待,何時害怕過?卻因為他,說出了驚悸憂懼這幾個字:“…”

許康軼聲音空蕩蕩的,含著僥幸之後的虛脫:“你早些年幾個人東奔西走的習慣了,可現在你之於我的意義大不相同,如果這次你為了我,有了閃失,被虐殺的話,你讓我余生怎麽辦?”

“你江山王位都已經不要了,萬貫家財也是你的身外之物,陪在我身邊造反也全是為了我的事,我何德何能,有你相伴?”

花折一時疏忽,把許康軼擔憂成這樣,他耳朵貼在許康軼的胸口,聽著似心有余悸的心跳聲:“…康軼……我…”

許康軼聲如靜水:“淩霄去後,淩安之被奪舍了一樣,不敢面對現實到直接給自己修了陵寢,雖然不知道哪股子心勁頂過來了,可至今我看…神智還有些問題,經常還自言自語、連說帶笑的和淩霄說話;你對我來說,是淩霄和余情兩個人之於淩安之,你若枉死,我自認為…無法面對。”

提到這輩子唯一的朋友淩霄,花折寒心酸鼻,他總以為淩霄之死和他有些關系,當時淩霄出太原之時問了他我們自哪裏來,回哪裏去的話,又提到生死,他當時覺得不詳,如果他當時敏感一些,那場慘劇能不能避免?

有些人,生來就為了保護別人,強大到讓身邊的人全忘了那個人也需要保護,直到屏障驟然倒下,死者長已矣,卻化作生者心中無法彌合的傷疤。

對一個人好,世間大多數人可以做到;可是對周圍所有人均陽光普照,縱使許康軼和花折全閱人無數,這麽多年也只有淩霄。

那個人有最高尚純潔的靈魂。

手下感受到花折身子一哆嗦,許康軼瞬間收起了心神,淩霄是大家的禁忌話題,他覺得自己有些失言,直接轉換語氣成了寵溺的批評:“你如此大意不知道自己尊貴,應該罰你。”

花折明白許康軼的意思,屏息凝神順著許康軼的思路走下去,想到了淩安之那個兇神,要知道淩安之治軍嚴謹,從來賞罰分明,眼睛裏不揉沙子:“康軼,那個鬼見愁不會真的軍法處置我們吧?”

許康軼閉上雙目,捋著花折竹節一樣的脊梁骨,淩安之軍令如山,據說將余情都嚇哭過:“不是軍法處置難道還是家法處置?困死了,該來的躲不掉,快點睡覺。”

花折拈輕怕重,不想二人吃軍棍皮肉之苦:“康軼,家法是不是比軍法能輕點?”

許康軼困的要死,沾到床全身乏的已經快散花了:“自己想。”

花折想了一會家法處置,恍然大悟的又激靈打了寒顫,那個…家法太嚇人了,還是軍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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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黑雨一直未停,一場秋雨一場寒,次日從清晨開始,大家俱是冒雨忙碌,淩安之睡了三個時辰就又生龍活虎的開始運籌帷幄,中軍營裏走路帶風,各路軍馬互相配合,將軍之間互相商議,原因無他——

近日試探繞圈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武慈的西南軍就要度過長江,屆時社稷軍如果還是偏安河南的話,會被包圍打了圍殲戰。

淩安之昨晚回來,已經連夜吩咐下去全軍進入隨時戰鬥的狀態,準備鏖戰中原軍,拔出鄭州和太原之間的釘子,拿下河南全境,之後揮師太原,一舉奪得軍事大省山西。

到那個時候,大楚分為東西兩處,翼王就有了和朝廷分庭抗禮的底氣了。

及至晚飯後,將一應軍務安排妥當,淩安之只留下了參與日前接應翼王的高級軍官們,其他人散會去了。

淩安之坐在許康軼的右手位,沉聲問坐在左手位的田長峰道:“田將軍,在我等西北社稷軍中,上下犯錯,是否是一視同仁?”

田長峰心中冷笑,大帥問話當即回答:“當然,大帥。”

在田長峰心中,花折一直是個禍患,之前澤親王在日便對此人諸多行為多有猜忌,可淩安之和許康軼無來由的信任這個人,弄的當時澤親王顧及多人情面也無可奈何,怪只怪花折出毓王府那日他手腳太慢,被淩霄把人奪了去,事情未成還得罪人不淺,不知道算不算留下了禍根。

事情起因是花折,淩安之又是殺伐決斷的,翼王是社稷正統,罰不得,可清一下君側也未可知。

淩安之點頭:“日前的事,大家已經明了,縱使事出有因,也是違反了軍律,一旦發生意外,則如同直接抽了西北社稷軍的龍筋,後果不堪設想。”

眾皆無言,全偷眼看王爺和淩安之的臉色,淩安之在軍中鐵面無私不假,可許康軼也確實不禁打啊?別說六十軍棍,三十軍棍正常就應該能把許康軼身上這兩年才長上那點精瘦的肌肉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