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眾志成城

正說著話, 周青倫面色枯槁的進來了:“大帥,宇文將軍,王爺和花公子分別來了。”

許康軼常年揣摩人心,他早晨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安西軍和北疆軍的實力已經發生了扭轉, 所以得了空,避開了眾人眼目, 和花折兩個人分別進了淩安之的營房。

花折先顧活人, 他見淩安之臉色太差,探手摸了一下脈門,面上神色一淩,解釋道:“淩兄還是怒急愧疚, 氣血不穩勾起了昔日的舊傷, 你胸口這口血吐出來倒好些,我給你下三服藥治療一下。”

許康軼眉宇間盡是擔憂:“花折, 淩兄情況如何?”

花折卷好淩安之的衣袖, 臉色已經恢復了典雅,開始在屋中隨意的找紙筆:“無礙, 一時心病而已,對症下藥即可,幾天就好了。”

余情默不作聲的看了花折一眼,也不知道花折胸有成竹的樣子是真是假, 暗道心病就需要心藥醫治,淩安之主要是上火安西騎兵的折損,而且無法補救, 這藥怎麽下?

許康軼也不和淩安之繞彎子,直接問道:“淩兄,現在可有補救的辦法,能不能維持住這種平衡?”

許康軼處境微妙,他用人不疑,行軍打仗對淩安之性命相托,基本從不置喙戰術戰略。北疆軍內部已經早有不滿的聲音,告密和離間二人的奏折每隔幾天便會布滿案頭。而今用人之際,彈壓又不能太過。

淩安之沉吟良久:“王爺,只能是先設法拿下太原,之後步步為營,變攻勢為守勢,就地練兵,固守半年再徐徐圖之;不過半年時間太久,北疆軍可能耐不住性子,如果軍隊爭權的話,那就只能退守潼關,先把軍務料理成鐵板一塊,之後再次擇機出關。”

淩安之看了看許康軼,覺得萬事俱是預則立不預則廢:“王爺,以防萬一,如果我此次…一病不起,則讓宇文庭和裴星元保護您退守潼關保存實力,先做一個西北王。”

——這二人逐鹿中原有難度,不過守住西北還是沒問題的。

許康軼和淩安之相交多年,近年來相處的時間日久,已經真心實意的把他當做了兄長,聞聽此言雖然面上冷靜如故但是心下酸澀,按捺不住攬住了淩安之的肩膀:“淩兄,你這次生病哪有之前那麽兇險,不要說這種喪志氣的話,我們細細謀來,總有辦法的。”

花折倒是身心放松,他刷刷點點了寫了個方子,出門交給了周青倫,吩咐他偷偷去熬藥,就說是宇文庭要服用——反正三軍皆知宇文庭被嗆的不輕,已經肺水腫了。

之後轉了回來,他直接把桌子下的暗濤洶湧擺在了桌面上:

“殿下,澤親王治軍有方,北疆軍一向上下一體,敬重的是你的為人,不是你的軍事才能;其實北疆軍上下對您倚重淩帥、且一直和安西軍主力在一起有些意見;安西軍主力受到打擊,如果真的任由他們一家獨大,將您架空是早晚的事,所以不能放任此事發生。”

淩安之看花折侃侃而談,應該是心中有了些章程:“問鼎中原,本就是要依仗騎兵,北疆軍現在就是比安西軍能打,不用到過年便會開始居功自恃,要錢要官,如何避免?”

花折還有心思拂袖而笑,皓齒明眸直接晃了一下聚在床榻周圍的這幾個人的眼睛:“已經損失的不可追回,但是也並非不可彌補,我們有能打的騎兵就行了。”

看到眾位或疑惑、或拒絕的眼神,他不再賣關子:“殿下,淩帥,您二人派出衛隊,護送我進潼關,我可以去母國夏吾借兵,夏吾是邊界大國,夏吾國騎兵身經百戰,只有西鄰大楚是邊境平和的,和東境、南境多年來打仗小仗不斷,我去借幾萬騎兵,就已經足夠殿下和淩帥使用了。”

宇文庭眼前一亮,今年年初夏吾騎兵曾經伴攻過黃門關,陪著演對手戲的就是宇文庭,夏吾國人身材高大,作戰彪悍,排兵布陣、軍隊戰力俱是一流,雖然是假打,不過和安西精騎兵不相上下。

他已經知曉花折身份特殊,並且和翼王的關系好似說不清道不明的:“夏吾國會同意出兵深入大楚內陸作戰嗎?”

淩安之目光遊移,他深知天下沒有白撿的便宜,花折就算是獨苗王子,也是一個在國外遊蕩多年的王子,在夏吾國的根基有限:

“我分析此事不太可行,你手中還有何籌碼能夠借兵?而且夏吾國政治形勢復雜,歡迎你的人可能就是你的祖母罷了,一旦回國,血統便是原罪,萬一再折了你,得不償失。”

這些反應全在花折意料之中,說辭和理由他今早就已經想好:

“籌碼我經商多年,已經早就攢好了,夏吾國崇尚經商,最想賺錢,我們可以重金用請雇傭軍的方式雇兵,每個月至少十萬兩銀子,還幫他們養兵,傷殘的給撫恤金,這樣算起來,每年一裏一外差額是五六百萬兩銀子,不愁他們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