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情根深種(第2/3頁)

許康軼按著眉心:“淩帥,百姓看到真要打仗,可能要出城,怎麽辦?”

淩安之還沒張口,花折眼中神光一閃,滿身清風皓月,滿嘴殺人放火:“我們怎麽確定出城的全是百姓?再者說出城一口人,京城中便少一張嘴,老鼠不許進去,蒼蠅不能飛出來,困死他們算了。”

許康軼被一口茶水噎到了:“…”

淩安之哭笑不得:“王爺,花折,京城中一百多萬人,如果要趕盡殺絕,則軍民一心、困獸據險而鬥,我們沒好果子吃;莫不如等動搖了京城軍心,讓想開小差的士兵跑出來;等到差不多了再合攏,到時候內外交困,事半功倍。”

其實京城內的人心已經開始浮動,城外社稷軍鋪天蓋地的旌旗簡直是奪魄的招魂幡,不少人全嚇破了膽。到了天黑,就有一家一家人扶老攜幼的逃離家園,從各個城門洞裏背著包袱、提籃攜兒、推著獨輪車的跑出來,再也不回去了。

待社稷軍的計策一定下來,社稷軍在城內的斥候、奸細、舌頭四處開始活動,危言聳聽、利誘恐嚇、造謠蒙騙,使盡了各種上得了台面和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皇位是許家的,小命可是自己的,何人不怕死?再說京城守衛的官軍除了禦林軍和禁軍是京城人士,剩下的來自西南和東北等四面八方,誰願意客死他鄉呢。

官軍也開始逃,直接三三兩兩的趁著天黑穿著便服混出城,城內人員流水過沙地一樣的減少。百姓走了是少了吃飯的嘴,可不足兩個月,守城的官軍銳減了十余萬人,無論武慈、宇文載光等人如何威逼嚴明軍紀,均不能阻止兵士偷偷出城的洪流。

淩安之讓眼神銳利的兵士盯著,整天算計官軍還能再剩多少人。

*

時間已經進入了夏初,社稷軍在京城外層層圍困,將四九城基本圍成了一座孤城,余情最近跟著雁南飛的後勤部隊,也在京城和太原之間打了兩個來回。

夏初的晚風習習吹來,京郊的柳樹嫩芽、桃花李花只要沒有被戰火連累到的,已經全開了,四處斷壁頹垣中依舊楊柳依依、花香陣陣。

余情這次又到了京城,可能最近只是圍困,作戰任務不多,她本來以為今天要到了後半夜淩安之才能有空見她,卻想不到剛和雁南飛把軍備平安落地,就看到那人換了一身墨綠色便裝,站在中軍帳外笑吟吟的牽著馬等她了。

月光下,淩安之一身圓領掐著金絲的短袍,暗花壓紋是獅虎獸,腳上的靴子還是硬底的戰靴,腰上纏著清風落葉掃,墨發束起後又順直的隨意披散下來,鼻梁在月光照耀下投下一小片側影,越發顯得小波浪似的唇線勾人好看。

余情低頭一看自己,多少有那麽點風塵仆仆的意思,一跺腳:“三哥,你把自己穿這麽利索做什麽?”

趁得她像個小泥鰍似的。

淩安之拎著馬鞭哈哈一笑,上前幾步環住她的肩膀:“今日不忙,情兒,我帶你去軍營外給你接風洗塵。”

余情跟著他的步伐,新了鮮了:“剛才聽接軍備的軍官說,最近小仗也不斷,怎麽可能不忙呢?”

兩個人隨意聊著天,並肩而行,到了帳篷稀少的地方,直接翻身上馬,淩安之輕輕一磕馬腹,讓戰馬小跑了起來:“走,三哥帶你去一個神秘的地方。”

看來她的三哥是想帶著她放松一下,要不常年征戰,壓力也實在太大了,她在淩安之懷裏伸頭向後看了看,理所當然的遠遠看到了周青倫帶著貼身親兵遙遠護衛的身影,她抱著淩安之沒挽著馬韁繩的右手臂,擺出一副煞有介事的小樣來:

“淩大帥,小黃魚兒作為後勤官趁機和你說一下太原生產軍備的事情,現在看起來,太原儲備了黑硫藥十萬斤,各式鋼鐵十萬斤,從現在開始每個月能提供戰馬兩萬匹,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富的流油?”

淩安之一聽,就知道余情是擔心圍城時間太長沒有效果,他再心裏有火,所以這次才親自跑來把情況告訴他,心裏美滋滋的,把下巴墊在余情圓圓的頭頂上:“一聽全是大手筆,是余家掏的腰包嗎?”

余情神氣得很:“余家和花折各出一半,三哥,小黃魚兒過兩個月給你送兩匹大宛名馬,周身漆黑,只有額頭上一塊白,長的太漂亮啦!”

淩安之確實喜歡戰馬,把陪著自己南征北戰的寶馬叫兒子,偶爾有時間的時候還順手給戰馬訂個掌編個小辮什麽的,他哈哈笑還沒搭話,卻不想騎著的寶馬不樂意了,晞溜溜的叫了兩聲,不滿的顛了他們兩個幾下。

兩個人相視一笑,余情馬上識相:“喂,是來偶爾替你當值,讓你歇息一下的,你怎麽還對我不滿呢?”

晚風中飄來夜來香和黑硫藥混合的味道,夜晚出來捕獵的貓頭鷹在林中頭上偶爾振翅劃過,戰火中的生機依舊在,四處靜謐而且安全,淩安之帶她到了一處林中已經搭好的帳篷,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跟在她身後,讓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