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4/5頁)

“快,快去紀公子的房間……”

女人臉色蒼白,緊緊握住貓眼女孩的手腕:“昨夜咱們收留的那男人還沒醒酒,趁我不備將我關在此處,不但奪走衣物與首飾,還、還——”

她說著露出了極為驚恐的神色,大大瞪圓眼睛,氣若遊絲地模仿出那人當時癲狂的語氣:“他還用很嚇人的表情對我說:走開,讓我獨享經驗!老娘才是花魁!”

寧寧:……

對了,賀知洲以前是做過花魁的。如今他喝醉了酒觸景生情,很可能把暖玉閣當成曾經待過的花樓、把自己理所當然看作花魁,然後——

她已經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眼前又是一黑,開始猛掐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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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暖玉閣廂房內。

身為百花深處首屈一指的大花樓,暖玉閣內裝潢堪稱一絕。

輕紗低垂,熏香白煙搖曳,如霧氣般朦朦朧朧地搖墜其間,清淡卻令人入迷的香味似是擁有叫人昏昏欲睡的效用,迷醉非常。

一席紗帳將二人隔開,紀公子坐在紗外,隱約可見另一邊紅玉姑娘端坐的輪廓。精雕細琢的木床就在不遠處,從他的視線看去,與相隔不遠的女人一樣模模糊糊。

“紅玉姑娘。”

他對這位才貌雙絕的姑娘向往已久,今日頭一回單獨來見她,不免感到很是緊張:“我們已經這樣坐了半個時辰,一句話也不說……我何時能進來看一看你?”

對方坐在桌前,似乎正在食用桌上擺著的瓜果小吃,聞聲恍然擡頭,聲音帶了點奇怪的沙啞低沉:“待會兒。”

頓了頓,又輕咳一聲:“我染了風寒,不能傳給公子。”

“這又如何!”

紀公子急不可耐,邁開長腿就往前沖,一把掀開紗帳,而紅玉姑娘似是非常害羞,立刻丟了手裏的西瓜,鉆進一旁床鋪的被子裏。

不對,不是害羞,或許是一種暗示。

紀公子喜從心來,上前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激動不已地伸出手去,在她露出的一點點腦袋上細細摩挲:“紅玉姑娘,我對你傾慕已久,今日終於能與你獨處一室……你的長發真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更多。”

紅玉姑娘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沒有動作,他只當是對方不好意思,很有耐心地伸出手去,自她的頭頂緩緩向下。

“紅玉姑娘。”

他摸著摸著總覺得不大對勁:“你的耳朵……竟有如此之大?”

她似乎喝了酒,渾身散發著濃郁酒氣,聞言從他懷裏發出悶悶的回應:“當然是為了能更好地聽清你呀。”

他被這個回答樂得滿面春風,如獲至寶,手指繼續向下:“紅玉姑娘,你的眉毛竟有如此之濃?”

對方羞澀笑笑:“當然是為了能更好地看清你呀。還有我的鼻子嘴巴,都是為了能更好感受公子而生的。”

美人在懷,酒香誘人,紀公子的鼻尖和心尖都在發甜,再也等不下去,只欲立馬掀開被子,與紅玉姑娘共度良宵。

他躊躇滿志,正要動手,卻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那聲音著實叫人心煩,然而他唯恐是自己老爹來花樓抓包,不敢不去把門打開。

沒想到剛開門,居然見到密密麻麻一大堆人。

這群人個個神色慌張,見到他淩亂的衣物後欲言又止,其中最為顯眼的,是他心心念念的紅玉姑娘。

等等,紅玉姑娘。

紀公子懵了。

既然紅玉姑娘身在此處,那方才與他親近的……是誰?

寧寧顧不上其它,徑直走進房中,擡高聲音叫了句:“賀師兄?”

賀師兄。

師兄。

兄。

紀公子只願在佛前苦苦求上五百年,保佑這勞什子“賀師兄”並非屋子裏那位,然而天不如人意,寧寧話音剛落,蜷縮在床上的那人便像只軟體蟲般拱身一動。

當他站起來,哪怕隔著一層紗,紀公子還是能看出來,那是個比他還高的男人。

那人仿佛醉了酒般四肢不協調,走得搖搖晃晃,剛下床便徑直撲倒在地,掙紮了好一陣子,等終於晃悠著站立起身,沒走兩步路,便又再度摔倒。

房間裏一片死寂。

好幾雙眼睛一起看著他倒在地上瘋狂撲騰,在好幾次站起又跌倒之後,終於自暴自棄放棄了起身,僵著身子就往外爬,任由骨頭碰撞時發出極度詭異的哢擦聲響。

等那人好不容易到了紗帳前,便猛地把紗幔一掀。

紀公子已經要被嚇吐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顆重度迷茫的大腦袋,保持著兩眼無神、神色僵硬的模樣,故作可愛地歪了歪脖子,在見到呆若木雞的寧寧時,咧開紅艷艷的嘴唇嘿嘿一笑。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

最嚇人的是,這位仁兄之前吃了許多西瓜,其中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就匆匆忙忙躲進了被窩,之後也並沒有咀嚼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