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四和香19(第2/4頁)

霍危樓搖了搖頭,面上又生無奈之色,又覺她於男女之事心思純然不無自小未曾交友之緣故,想到竟是一道士胡言令她失了交友之機,心底對薄氏已生了兩分薄怒。

二人說話間,馬車已入了瀾政坊,薄若幽掀開車簾看了看,見天色已晚,憂心道:“也不知能不能在那些紙片之上找到線索——”

此言亦令霍危樓有些拿不準,待馬車停在侯府之前,他們立刻帶著搜羅來的紙片入了侯府,待到了正院,薄若幽打開包袱一看,只看到雪片般的一堆,且不少帶著柴堆裏的泥漬臟汙,薄若幽便挽了袖子,“時辰不早了,得快些拼湊。”

霍危樓見她比誰都著急,搖了搖頭令福公公和兩個繡衣使在旁協助。

將紙片倒在桌案之上,薄若幽又尋來新的宣紙和筆墨,若能拼湊的,便拼湊成段,若不能拼湊的,便只將辨認出的只言片語抄錄下來,如此不知不覺之間過了半個時辰,外面夜幕降臨,侯府內外皆點上了火燭,而那紙片也不過才整理了十之又三。

薄若幽擦了擦額上的汗朝外看了一眼,福公公忙問:“可是想回家了?”

這時極其瑣碎的活計,且只有薄若幽看過許多魏靈寫過的字帖,最能辨認她的字跡,交給繡衣使雖可,可她卻有些不放心,薄若幽便道:“可能勞煩公公派個人去我家裏通傳一聲,便說今日我要回去的晚些,讓義父知道我在侯府。”

福公公自然沒有不應的,很快便派了人去長興坊傳話,沒多時,寧驍從許家回來。

一進廳門,便見薄若幽在碎紙堆裏忙碌,他眉頭揚了揚,霍危樓得了稟告已從書房出來,他便道:“如何?就在此處稟報吧。”

寧驍便道:“婢女找到了,問過她,她說許晚淑之所以去西市,是因那巷子附近有一家賣糕點的鋪子,是許晚淑生母還在之時,常帶她去的。又說許大人為她定的親事,乃是如今這位許夫人的一位外甥,那外甥乃是商賈之家,卻面貌醜陋喜好酒色,許晚淑知道此事之後大為不滿,因此才和許大人吵鬧離家。”

“當日許晚淑出事,這侍婢和出去找人的兩個許家小廝首先到的庵堂,當時她們便看出許晚淑死的古怪,那橫梁雖然斷了,且不是新斷的,可許大人去了,和許夫人非說她是自縊而亡,又害怕她們胡言亂語,便將他們都打發走了。”

“這侍婢還說,許晚淑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去淩霄詩社也是幾個月一次,要麽是許夫人不許她出門,要麽便是她身子病弱,她平日裏的喜好,也是詩文話本,因常被禁足,因此傳奇話本最為她所喜愛,對這些,許夫人倒不如何管,她幾乎每半個月,便要令身邊侍婢去買新的話本。”

“屬下問的仔細,崇文書館,還有西市的兩家書館,她們都經常光顧,甚至西市一家名叫‘無涯’的書鋪還會一出新的話本便送到許家來。”

薄若幽聽到此處,從宣紙之上擡起了頭來,淩霄詩社,且又是書鋪,如此倒是又合了她的推斷,這時,寧驍又道:“在許晚淑跑出家門的那一夜,無涯書鋪又送了新的話本過來,可許晚淑沒機會看了。”

霍危樓蹙眉,“當夜她離家,連許家人都不知她去了何處,兇手是如何知道的?可去那幾家書鋪問了?”

寧驍點頭,“已經派人去過了,就是這家無涯書鋪,說當日天色剛黑之時,見過許家小姐,當時還十分詫異,說話本已經送去了許家,怎麽她還親自道鋪子裏來了,許晚淑得知話本已經送了過去,便未買什麽便離開了,那家糕點鋪子屬下亦去查問過,掌櫃的記不清一月之前的事了。”

薄若幽忽而想到那放在木箱之內的臟汙汙物,莫非是糕點碎屑?

寧驍又道:“屬下亦十分懷疑那書畫鋪子的人,不過那天晚上,幾乎所有人都有證人作證,包括那送話本的人,有人與他同行。”

霍危樓沉著臉思忖片刻,“那侍婢日日照顧她,可有懷疑的?”

寧驍道:“她懷疑許夫人,說許夫人對許晚淑十分苛待,還多次咒罵她早點病死過……”

霍危樓卻不假思索搖了搖頭,“不可能,許夫人若希望她死,便不會想給自己外甥做親事,許家嫁女兒必定會有豐厚陪嫁,那商賈之家娶了官戶女,亦面上有光,許夫人只會想讓許晚淑人盡其用,殺死她反而百害無一利。”

寧驍應是,“那婢女想的太簡單了,她說當日去到庵堂之時,那勒死許晚淑的繩索還在地上,後來被許家人收走,在燒許晚淑死前穿的衣物之時,一起燒掉了。”

霍危樓蹙眉,寧驍又道:“據她形容,那繩子並非尋常工匠用的粗麻繩,而是很細,雖說也是棉麻制成,可莫名給人一種精細之感,不像是用來吊東西或者捆重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