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四和香19(第3/4頁)

霍危樓便看向薄若幽,薄若幽也在此時看向了他,二人對視一眼,霍危樓道:“看來你說的有些道理,既然是特別的繩索,或許和兇手行當有關系。”

想到返程之時馬車上所言,霍危樓道:“捆綁紙張?書冊?又或是畫卷?”

寧驍眼底微亮,“確符合那婢女所言。”

霍危樓便看向薄若幽,“看來還是和陸聞鶴關系莫大。”

薄若幽面前的宣紙上已摘錄了許多小字,可至多連成短語,卻難成句,薄若幽忙道:“天亮之前,民女定將所有灑金箋上的字辨錄完。”

灑金箋被魏靈撕的太過細碎,且幾個月的碎紙積累在一起,除卻臟汙難短的被燒掉的,余下的想要拼湊出一整張灑金箋來,幾乎不可能,因此薄若幽棄了此念,後來只抄錄辨出的字句,每個人書寫皆有自己的習慣,而若能發現些不同尋常的詞句,便能大概知曉魏靈寫了什麽。

霍危樓點了點頭,這邊廂寧驍又道:“衙門來報,說馮家侍婢的確提起了馮渥丹和李家少爺經常見面,不過馮渥丹瞞的緊,連她也不知自家小姐和李家少爺互通有無。此外,去西市綢緞鋪子的人找到了去歲馮渥丹落湖之時買衣裳的那家綢緞鋪子,當時一套衣裳做好了,後來客人正好不要了,便被畫舫掌櫃買走,當時是綢緞鋪子的小廝將衣裳送去畫舫的。”

霍危樓聽的沉眸,“不對,送衣裳的是一個丫頭不是小廝。”

寧驍聞言亦面露愁色,“的確是小廝,那掌櫃的還將當時送衣裳的小廝叫出來了,因他們鋪子裏只有繡娘,跑腿的皆是男子,且當時畫舫要得急,他們將衣裳尋出來之後,是找了這個小廝跑著去送衣裳的,後來小廝到了畫舫,將衣裳交給畫舫上的人便走了。”

“交給誰了他可還記得?”

寧驍說至此面色一沉,“他說交給了船上的侍婢,還說船上的侍婢在碼頭上等著。”

薄若幽本還在寫字,此刻又忍不住擡了眸,李玉蘿說送衣裳的是綢緞鋪子的丫頭,可綢緞鋪子送衣裳的卻是小廝,送衣裳的小廝說交給了船上的侍婢,可掌櫃的和李玉蘿都說船上沒有婢女。

霍危樓語聲一寒,“憑空多出了一個冒充畫舫侍婢的人,上了畫舫,李玉蘿她們又以為她是綢緞鋪的人。”

此言莫名令薄若幽背脊一寒,這人如此詭異,可當時所有人見她卻都不以為意!

薄若幽腦海中強烈的冒出一念,此人便是兇手!

想到半年前兇手曾與他們同船,還那般近的看馮渥丹在屏風之後更衣,薄若幽心底簡直有些發怵。

她忍不住道:“她上了船,發現了許晚淑手臂上有朱砂痣,或許也看到了馮渥丹身上的朱砂痣,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兇手……”

說至此,她又面露遲疑,“可當時馮渥丹是在屏風之後換衣裳的。”她看向霍危樓,“侯爺應當記得,我們去過那船舍,其中東北角上,的確有一架屏風。”

霍危樓在廳內踱步,這時,他目光掃到了屋內西北角上掛著的一把劍鞘鋥亮的寶劍,而寶劍對面東北角上的燭火此刻正清曦的映在劍鞘之上,他鳳眸一沉,“鏡子。”

薄若幽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她瞬間回想起來:“那屋內西北角上放著妝台,妝台上有鏡子——”

霍危樓頷首,“若人站在東側,則正好能看到鏡子內映照的情形,那屋子門便開在東南角上,送衣裳的人不可能站在屋內深處,多半在靠近門口的方向侍立,他極有可能透過鏡子看到馮渥丹更衣的樣子。”

薄若幽呼吸有些發緊,她萬萬沒想到竟是此般境況下抓到了兇手的蛛絲馬跡。

連著多日,雖查到了些許線索,可除了案發現場,還未肯定兇手在別處出現過,如今卻發現了這般重要的一環,薄若幽忙看向寧驍,“副指揮使可問那婢女樣貌了?”

“問了。”寧驍頷首,“可那小廝說,那婢女長的十分尋常,他當時去的急,天色又晚了,只憑著四周的燈火記得她穿著樣式常見的桃紅粗布襖裙,長相反而記不清。屬下懷疑她本就盯上了詩社的人,所以在畫舫周圍徘徊,又或者純粹是想偷窺女子更衣。”

十分尋常,李玉蘿也說過此言。

兇手是一個長相尋常到令人記不住的年輕女子……

此人面目本就模糊,如今連與她打過照面之人都無半分印象,她尋常到可能是在大街上與你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想到這一點,薄若幽既覺得可怕,又覺得苦惱。

而她更想不到兇手竟是女子。

見霍危樓和薄若幽皆是沉思著默然下來,他又道出一個壞消息,“春風樓也去問過了,馮渥丹出事的前日,李修聞的確派人去留過話,可掌櫃的說當日來往進出的文人士子頗多,也無人專門問李修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