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Ⅺ(第2/6頁)

“你沒把女士們算在繼承權的隊列裏?”

“沒有。她們不是沒興趣,就是沒資格。但如果硬要說的話,菲奧娜會在布雷斯之前,而莉薇拉在他之後。克拉麗莎的血脈結束後,跟著依序是朱利安、傑拉德和蘭登。抱歉,弗蘿拉得算在朱利安前面。母親的情況肯定要影響繼承權,但這個長幼次序沒人會質疑。就這麽算吧。”

“好的。”他說,“那麽如果你死了,就輪到布蘭德,對嗎?”

“嗯……他自己供認曾叛變安珀,而且讓所有人都很不滿。根據他現在的狀況,我不認為其他人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但無論如何,我不相信他會放棄。”

“但不是他,就只能是朱利安了。”

我聳聳肩。

“我不喜歡朱利安,但這不能抹煞他的權利。說實話,他可能會是個非常有能力的君主。”

“所以他捅了你,想要得到機會證明這一點。”蘭登沖我們喊道,“過來吃吧。”

“我倒不這麽想,”我站起身,向他走去,“首先,我不知道他如何才能伏擊到我;其次,這未免意圖太明顯了;第三,如果我不久後死去,王位問題真正的發言權在本尼迪克特手裏。所有人都清楚:他有資歷,有頭腦,有力量。舉個例子,他只要隨便說一句‘別他媽吵了,我支持傑拉德。’這事就定了。”

“要是他打算重新審視自己的身份,把王位據為己有呢?”加尼隆問道。

我們坐在地上,拿過蘭登盛滿食物的錫碟。

“他想要的話,很久以前就可以得到,”我說,“一場無效婚姻的後代,怎麽才能獲得別人的好感?最討巧的就是他走的這條路。奧斯瑞克和芬竇做得太急迫,獲得了最差的效果。本尼迪克特就聰明些。他知道等待……有這個可能,但我得說,希望不大。”

“那麽,按常理推斷,就算你出了什麽事,局面仍然會非常復雜?”

“非常復雜。”

“還有個問題:凱恩為什麽會被殺?”蘭登問道。接著,趁兩大口食物的間隙,他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這樣一來,等他們把你幹掉後,馬上就會輪到克拉麗莎的孩子們。我忽然想到,布雷斯可能還活著,而他正是下一個順位繼承人。他的屍體一直沒找到。我的猜想是這樣的:在你們的進攻中,他通過主牌聯結上菲奧娜,回到了影子裏重建自己的勢力,把你留在艾裏克手裏,期待著你的死訊。現在,他終於決定再次展開行動。所以他們殺了凱恩,也試著刺殺你。如果他們真的與黑路部族是同盟,那麽就可以從那個方向組織起另一波進攻。然後,他可以成就和你一樣的功績——在最後一刻到達,擊退侵略者,登上舞台。這樣,他就是順位最高、勢力最大的人了。簡單明了。這計劃只有兩個紕漏,你挺過來了,而且布蘭德回來了。如果我們相信布蘭德對菲奧娜的指控——這我看不出有什麽不對——那麽這很符合他們最初的計劃。”

我點點頭。

“有可能,”我說,“這些事我也問過布蘭德。他承認有這種可能,但發誓說自己不知道布雷斯是否還活著。我覺得他沒有撒謊。”

“為什麽?”

“布蘭德曾被監禁,被刺殺。他很可能希望復仇,同時也為自己通向王座的道路除掉一個障礙——除我以外的障礙。他正在推動一個對抗黑路的計劃,我想他覺得我會在這計劃中犧牲。他那個團夥的覆沒,以及黑路的鏟除,可以幫他恢復形象,更不用說他作出的種種懺悔了。之後,也許之後他會有——或是自以為會有點機會。”

“那麽你也覺得布雷斯還活著?”

“只是種感覺。”我說,“但沒錯,我是這麽想。”

“那麽,他們優勢何在?”

“教育優勢。”我說,“當我們在影子裏縱情聲色時,菲奧娜和布蘭德把精力花在了托爾金身上。因此,他們對那些法則的掌握似乎強過我們。比起我們,他們對影子和它之外的東西更加了解,對試煉陣更加了解,對主牌更加了解。這就是布蘭德可以向你發出訊息的原因。”

“我想到個有趣的思路……”蘭登沉思片刻,繼續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們自認為可以出師後,就把托爾金料理了?假如老爹出了什麽事的話,這無疑有助於他們獨占這些知識。”

“這我倒沒想過。”

我忽然想到,他們是否對托爾金的頭腦動過什麽手腳,讓他變成了我上次見到的那副樣子?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是否知道托爾金可能還活著,就待在某個地方?還是說,他們認定托爾金已經完全垮了?

“嗯,這是個有趣的思路,”我說,“我想這是可能的。”

太陽漸漸升起,食物讓我恢復了元氣。晨光中再沒有提爾-納・諾格斯的痕跡。在我的記憶中,它已然褪色,成了昏暗鏡面裏的影像。加尼隆撿起它僅剩的印記,那只手,而蘭登則將它和碟子一起打包裝好。日光下,最初的三級步梯看上去更像是一堆亂石,而不是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