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刀駙馬(第3/7頁)

此事說來錯綜復雜,匪夷所思,其中巧合之處更比比皆是。若不是赤松子、風伯輸入他氣海的真氣激起定海珠逆旋,就不會形成那古怪而強猛的氣漩渦流,將眾人真氣源源吸入;若不是五人分屬五族,便不會形成“五氣合脈”的兇險情境;若不是他為五德之身,修行過“潮汐流”、五行相化,他便不能依據體內真氣改變、修復經脈,苦苦支撐如此之久;若不是雙頭老祖及時趕到,他們只怕早已氣爆或氣竭而死。但是陰差陽錯,竟使得他們化險為夷,此中緣由或許只能歸結為冥冥天意。

白帝突然想起一事,將拓拔野召到一旁,沉吟傳音道:“拓拔太子,下午你與北海真神決戰之時,突然使出一套奇怪的刀法,與本族失傳已久的‘天元訣’有些相似,不知是由何處得來?”他對此事始終心存疑惑,甚感不解,是以今夜去而復返,想問個究竟,不想卻卷入這場意想不到的變故中。

拓拔野不敢隱瞞,當下恭聲傳音,將昨日追入南淵之後如何遇見古元坎石化之軀,如何誤打誤撞經由不死神樹返回前生之事一一道來,至於遇見螭羽仙子、清蘿仙子之事則略去不提。

白帝聳然動容,此事之離奇古怪,猶在今夜之上。悵然道:“想不到古前輩竟是石化於南淵之底!”凝望拓拔野,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淡淡道:“難怪寡人初次見你,便覺得你與本族有莫大淵源,想不到……想不到你竟是古前輩轉世。”又是歡喜,又是唏噓。

他出神了片刻,傳音道:“拓拔太子,此事你不必向其他人提起,否則只怕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拓拔野大奇,請教其故。

白帝目中掠過黯然沉痛之色,淡然道:“古前輩雖是本族大英雄,卻因某種緣由深受本族忌恨,八百年來一直不得平反正名。他的‘天元逆刃’又關系到‘回光神訣’,是各族覬覦的寶物,倘若眾人得知他坐化南淵之底,只怕從今往後,昆侖永無寧日,太子永無寧日。”

拓拔野凜然應諾,心想:“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古前輩與母族勢如水火?”但心知此事必定是金族禁忌隱秘,不敢多問。

過了片刻,檐鈴脆響,石門款叩,陸吾帶著長乘神、神牛勃皇等金族頂尖高手匆匆趕到,各個神情凝重,風塵仆仆。

拓拔野等人見西王母未來,微覺不妙,果聽陸吾等人拜倒沉聲道:“我等護駕來遲,萬請陛下恕罪!今夜昆侖上下發生咄咄怪事,千名巡邏偵兵、三百只守崗的六首樹鳥全部失蹤,各峰貴賓館的哨兵都有意外死傷,似是有大批外人秘密侵入。現在王母正指揮各部全力搜索,查尋線索。”

眾人變色相覷,寒意大盛。昆侖山的防衛素以嚴密著稱,巡邏偵兵、守望鳥獸更是機敏之極,究竟是何方神聖這等了得,竟能乘著狂風暴雪,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所有崗哨,侵入昆侖群峰?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白帝沉聲道:“各族貴賓可有傷亡?”

陸吾道:“目前尚未發現,王母已經增派大量衛兵前往諸峰護衛。”

白帝似是松了一口氣,沉吟片刻,令陸吾等人立即前往各峰巡邏,自己與拓拔野等人則隨著眾衛士趕往昆侖宮恒和殿。

這一夜,昆侖風雪漫漫,偵兵不絕,但直到雄雞唱曉,東方漸白,始終再沒發生什麽玄異之事。白帝、王母不敢放松警惕,增派精兵扼守各峰要道,以防不測。

※※※

翌日清晨,雲開雪霽,晴空萬裏。

數十裏瑤池結了一層厚冰,宛如一面巨大的水晶圓鏡,倒映著巍巍雪山、朗朗晴天,渾然一體,頗為壯麗。經過一夜暴風雪,瑤池宮一片狼藉,宮閣殿宇多有破壞殘損,王母急遣八百能工巧匠全力修復,到了中午時分,瑤池宮已是煥然一新。

冰湖如藍晶翠玉,宮宇似冰雕玉琢,紅墻綠欗水光搖曳,琉璃金瓦殘雪覆蓋,在陽光下燦燦生輝,別有一番清雅寥闊的韻味。

各族群雄在金族眾迎賓使的引領下,有條不紊地穿廊入殿,入席坐定。絲竹鼓樂喧嘩熱鬧,使女衛士穿梭不絕,酒菜蔬果源源不斷地送至眾人桌前,一切井然有序,與昨日殊無二致。眼見金族效率若此,群雄心中均生肅然敬服之意。

拓拔野與雨師妾、龍族群雄迤邐入殿之時,八殿轟然,土族群雄、海外番侯紛紛起身,鼓掌叫好。顯然,昨夜龍神太子手足不動,震死北海水神之事早已不陘而走,漫山皆知了。

水族群雄瞪視拓拔野,直欲噴出火來,心中驚疑、憤怒、恐懼、羞恥、迷惑……不一而足。烈碧光晟、句芒等人目光灼灼地盯著拓拔野,驚異駭訝,厭憎更甚。

拓拔野視若不見,牽著雨師妾的素手,微笑著翩然穿過,與姬遠玄、烈炎等人招呼問候。他們俱極歡喜,紛紛離席向龍女送上異寶珍奇,做為賀禮。一時間萬千目光睽睽畢集,拓拔野二人再度成為八殿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