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沙斯塔在納尼亞（第2/3頁）

“昨天早晨。”沙斯塔虛弱無力。

“來，來，”德夫爾說，立刻用他的小細手臂撐住沙斯塔。“喂，鄰居們！我們應該感到羞愧！來，小子。吃早飯！別說話了，吃早飯。”小矮人一陣手忙腳亂，喃喃的責備自己，將沙斯塔攙扶著走進樹林，帶下山一點兒。這段路真是很長，還沒等走出樹林，到達光禿禿的山坡，他就感覺兩腿顫抖。他們來到山坡上的一個小屋子，炊煙裊裊，門戶洞開，在門口的時候，德夫爾就喊道：

“嘿，兄弟！有位客人來吃早飯了。”隨著一陣嘶嘶的油炸聲，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飄來。此前沙斯塔從未聞過這種香味。但我肯定你聞過，事實上，這是鹹肉、雞蛋、蘑菇一起炸的香味。

“留神你的腦袋，小子。”但是沙斯塔的額頭已經撞到了低低的門楣上。

“現在，”德夫爾繼續說，“坐下吧。雖然桌子和凳子都有點矮。但是足夠了。這是粥，這是奶油，這個是勺子。”

沙斯塔剛喝完粥，德夫爾的兩個兄弟( 他們叫羅金和布裏克爾森姆)，就把盛著雞蛋、鹹肉、蘑菇的盤子，以及熱牛奶和吐司放在桌上。對沙斯塔來說，這頓早餐新奇不已，因為卡樂門的食物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他甚至不知道這一片片的棕色東西是什麽，因為他從沒見過吐司。他不知道塗在吐司上的柔軟的黃色的是什麽，因為在卡樂門，總是用食用油代替黃油。這屋子和阿什伊什黑暗、發黴、有魚腥味的小屋不同，和塔什班城珠簾畫棟的宮殿也不同。屋子低矮，一切都是木頭做的，有一個杜鵑報時的鐘，一塊紅白格子台布，放在碗裏的野花，後玻璃窗上有小小的白色窗簾。但是用小矮人的餐具是件麻煩事。也意味著必須少食多餐，所以沙斯塔一直在添飯。小矮人們也一直在說“再來點黃油”，“給我杯咖啡”，或是“再要點蘑菇”，還有“再來份煎雞蛋好嗎？”，當大家都八九分飽的時候，就抓鬮決定誰洗盤子，結果是羅金倒黴。於是德夫爾、布裏克爾森姆和沙斯塔一起，坐在墻邊的一張長凳上；大家伸直雙腿，心滿意足地長呼一口氣，兩個小矮人還開始擺弄煙鬥。露水蒸發，暖陽融融，一陣陣的清風讓他們感覺涼爽不已。

“現在，陌生人，”德夫爾說，“我來給你指指這兒的地形。從這兒你能看到幾乎整個南納尼亞，這兒的景色讓我們自豪。在你左邊，那些小山後，你能看到南部群山。你右手邊那個圓圓的小山，叫作石台。就在那後面……”

但是他被沙斯塔的鼾聲打斷了，沙斯塔長途奔波，又吃了很棒的早餐，疲憊不已。善良的小矮人發現他睡著了，就打手勢告訴別人安靜。他們竊竊私語，點頭會意，踮著腳尖走路，事實上，如果不是沙斯塔太過疲倦，一定會被他們驚醒。

沙斯塔幾乎睡了一天，在晚飯的時候醒來。屋子裏的床太小，但是他們將蕨類植物鋪在地上，給他做了一張很棒的床，他睡在床上，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剛吃完早飯，他們就聽到一個激動尖銳的聲音。

“喇叭聲！”小矮人們異口同聲，他們立刻和沙斯塔跑了出去。喇叭聲又響起來：對沙斯塔來說，這是種嶄新的聲音，既不像塔什班城號角那樣沉重洪亮，也不像倫恩國王的狩獵號角那樣輕松歡快，這種聲音清晰、尖銳、豪邁。喇叭聲從樹林的東邊傳來，很快又出現了嗒嗒的馬蹄聲。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了先頭部隊。

打頭的是帕裏丹勛爵，騎栗色馬，手執納尼亞大旗——青綠底上一頭紅色獅子。沙斯塔立刻認出了他。緊跟著三個並駕齊驅的人，兩人騎戰馬，一人騎小馬。戰馬上一個是愛德蒙國王，另一個是興高采烈的金發女郎，頭戴鋼盔，穿鎖子甲，肩上背弓，身邊有裝滿箭的箭袋（“露茜女王”德夫爾低聲說）。騎著小馬的是科林。接下來就是軍隊：騎在普通馬上的士兵、騎著會說話的馬的軍人( 遇到緊急情況，例如納尼亞發生戰爭時，這種馬並不在意被騎)、人頭馬、頑強的熊、大的會說話的狗，最後是六個巨人，在納尼亞有好巨人，盡管他知道巨人站在正義這邊，但起先他還是不敢擡頭看；要習慣某些東西，需要很長時間。

國王和女王到了小屋門口，小矮人們開始鞠躬，國王愛德蒙大喊：“朋友們！吃點東西，歇一歇吧。”於是立刻一陣喧鬧，人們紛紛下馬，打開幹糧袋，開始交談，這時科林向沙斯塔跑來，抓住他的雙手喊道：

“啊！你在這兒！你平安無事？我太高興了。現在我們可以活動活動了，真是幸運！昨天早上我們剛到凱爾帕拉維爾港口，就碰到了牡鹿徹耳，它把敵人進攻安瓦德的全部消息帶來了。你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