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第5/5頁)

“那不是謀殺,”他的聲音尖得發啞,“是復仇,我們有權復仇。那是一場戰爭!伊耿,伊耿,可憐的癡呆,外號‘鈴鐺響’,他什麽也沒做,卻被史塔克夫人割了喉嚨。我們在營地還陣亡了五十多人,凱拉的丈夫高斯·古柏克爵士死了,傑瑞的長子泰陀斯爵士也死了……他被人用斧頭砸中後腦……史塔克的冰原狼咬死四條狼犬,還把獸舍掌管的胳膊咬斷了,之後才教亂箭射穿……”

“所以你們為了泄憤,就把狼的腦袋縫在羅柏·史塔克身上。”黃鬥篷說。

“那是我父親幹的,我父親幹的。我只有喝酒而已,你們不能因為喝酒就殺人。”梅裏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根救命稻草,“傳說貝裏伯爵總是先審判再定罪,不會殺無辜之人。你們沒有證據!紅色婚禮是我父親幹的,萊曼和波頓公爵動手殺人,羅索在大帳上做了手腳,還把十字弓手布置在樓台,黑瓦德率軍踏平營地……他們才是該負責的人,不是我,我只有喝酒而已……你們沒有證據!”

“不幸的是,您又錯了,”歌手轉向戴兜帽的女子,“夫人?”

女子上前時,土匪們默默地讓道。她揭開兜帽,梅裏的心臟頓時停止了跳動。不,不,我明明看見她死了。她死了一天一夜,我們才把屍體剝個精光,赤條條地扔進河裏。雷蒙德將她的喉嚨從左耳切到右耳。她死了!

鬥篷和衣領遮住了弟弟的刀刃留下的醜陋傷痕,但她的面容比當初更可怕。血肉在河水中泡軟後,成為凝固牛奶的顏色,一半的頭發沒了,剩下的花白脆弱,猶如百歲老嫗。瘡痍遍布的頭皮下,臉龐碎成一塊一塊,中間是當初她用指甲挖出的黑血。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其中唯有赤裸裸的恨意。

“她不能說話——”黃鬥篷的大個子解釋,“——你們這幫可恨的雜種切得太深。但她記得所有事情。”他轉向死去的女人。“您怎麽說,夫人?他有份嗎?”

凱特琳夫人的目光從未離開梅裏。她點點頭。

梅裏·佛雷剛想張嘴懇求,繩套便堵住了一切言語。他的腳離開地面,麻繩深深陷進下巴下的軟肉裏。上升,他不停地痙攣、踢打、掙紮,上升、上升、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