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第3/9頁)

“我不確定他是否在乞求,陛下,”奧斯蒙爵士回答,“奧斯尼認為他在教她們盛夏群島話。哦,沒教奧斯尼,是教王——教小母馬和她的表親。”

“會說話的馬是珍稀動物,”太後幹巴巴地道,“告訴你弟弟,把馬刺磨亮點,我會想辦法盡快讓他騎上去的,我保證。”

“是,陛下,其實他早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呢。呵呵,那匹小母馬真是個可愛的尤物。”

白癡,他想要的是我,太後心想,瑪格麗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是兩腿間的領主授封狀。她雖寵愛奧斯蒙,但也覺得對方就跟勞勃一樣遲鈍。希望他的手比腦袋瓜快,遲早托曼會需要他大打出手。

走到燒毀的首相塔的陰影下時,突然響起一陣歡呼,原來在院子對面,某位侍從結結實實地刺中了槍靶,令橫木飛速旋轉。歡呼聲是由瑪格麗·提利爾和她那群小雞帶領著發出的。她們幾個叫得這麽歡,那小屁孩又不是得了比武冠軍!緊接著,瑟曦驚訝地發現騎馬沖鋒的竟是身穿鍍金板甲的托曼。

太後別無選擇,只好滿臉堆歡,跑去祝賀自己的兒子。她走到他身邊時,百花騎士正把兒子扶下馬。男孩興奮得喘不過氣來。“你們看見了嗎?”他問大家,“我就像洛拉斯爵士那樣英勇。你看見了嗎,奧斯尼爵士?”

“看見了,”奧斯尼·凱特布萊克贊道,“您真厲害。”

“您的身手比我強呢,陛下。”德莫特爵士加入道。

“我還折斷了長槍哦!洛拉斯爵士,你聽見了嗎?”

“是的,聲若雷霆。”翡翠與黃金制成的玫瑰鉤扣扣住了洛拉斯爵士的披風,秋風吹動他飄逸的褐色卷發。“你騎得漂亮,但請記住,這只是你第一次成功,明天又得重新上路。你必須每日反復操練,直到每一記突刺都同樣準確有力,直到長槍成為你手臂的一部分。”

“我會的!”

“你真有志氣。”瑪格麗單膝跪地,吻了國王的臉頰,並用一只胳膊環住他。“哥哥,小心哦,”她警告洛拉斯,“過不了幾年,我英勇的夫君就會把你打下馬來。”她的三位表親紛紛附和,那討厭的小布爾威甚至邊跳邊唱:“托曼是冠軍,是冠軍,是冠軍啦!”

“他長大以後才能上場。”瑟曦道。

人們的笑容猶如冰霜摧殘下的玫瑰般統統枯萎。臉上長滿痘子的老修女首先跪下,其他人跟著跪,只有小王後和她哥哥站著沒動。

托曼沒注意到突然轉變的氣氛,“母親,你看見了嗎?”他還在歡樂地叫喊,“我在盾牌上折斷了長槍,卻沒給沙包打中喲!”

“我在院子對面瞧見了。你做得很好,托曼,就和我心目中一樣棒。你天生是校場上的好手,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比武大會上的常勝將軍,像你父親那樣。”

“無人能與他匹敵。”瑪格麗·提利爾朝太後羞澀地微笑,“可是陛下,恕我孤陋寡聞,勞勃先王贏得過哪次比武大會的冠軍呢?他把哪位好騎士打下馬來過呢?我想,國王應該好好聽聽他父親的英雄事跡,以為榜樣。”

紅暈頓時爬上瑟曦的頸項,這女孩讓她語塞。事實上,勞勃·拜拉席恩不喜歡長槍比武,他參加的都是團體戰,這樣才能用鈍斧或鈍錘打個痛快,將對手揍得落花流水。她開口時,心裏想著詹姆,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心裏話。這可不像我。“勞勃贏得了三叉戟河的大比武,”她勉強應道,“他戰勝雷加王子,尊我為他愛與美的皇後。我的好兒媳,你連這都不知道嗎?”她沒給瑪格麗回應的時間,“奧斯蒙爵士,麻煩你,替我兒子脫下板甲。洛拉斯爵士,請隨我來,我有話跟你講。”

百花騎士只好像條小狗似的跟著她走——他本來就是條乳臭未幹的小狗。上了螺旋梯後,瑟曦方才開口:“說,這是誰的主意?”

“我妹妹的,”他承認,“當時我們看著塔拉德爵士、德莫特爵士和波提菲爵士輪流上陣,王後提出要陛下也去試試。”

他稱她為王後,想要刺激我。“你呢?你做了些什麽?”

“我為陛下穿上板甲,並指導他如何夾緊長槍。”鐵衛照實回答。

“那匹馬對他而言太大了,如果他摔下來怎麽辦?如果沙包砸中他腦袋怎麽辦?”

“對騎士來說,淤傷和流血是稀松平常的事。”

“所以你哥哥才成了殘廢吧,”她高興地發現,這話從那張俊俏的臉龐上抹去了所有笑容。“或許是我哥哥忘了給你講解職責,爵士,現在聽好了,你的唯一使命就是保護好我兒子。至於訓練,那是教頭的事。”

“艾倫·桑塔加死後,紅堡沒有教頭了。”洛拉斯的語氣裏隱約透著不忿。“國王陛下已經快滿九歲,他渴望受訓,九歲的孩子可以當侍從,受人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