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7頁)

達烏德努力想要理清思緒,就好像一個正在玩“打盲人”遊戲的男孩一樣。“你……你……”他轉向長臉的大臣,“你為他效力?”

大臣怒視著他,沒有說話,但獵鷹王子卻向達烏德和他的朋友半鞠了一躬。他把一只大手放在阿杜拉的肩膀上。“大叔,我們又見面了,這是怎樣的巧合?”大盜問道,“我的人從王宮裏那些狡猾的守衛當中,一眼就看見了你白得發亮的長袍?身邊還跟著一大群奇怪的朋友?‘阿茲,’我問自己,‘這究竟是怎樣的巧合?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緣由。讓我和博士談談,看看這緣由究竟是什麽。’”

其中一個穿著獵鷹制服男人——一個只有一只耳朵的大漢——開口了:“是的,先生,這可能性太小了。讓人無法不懷疑。這裏的一些東西散發著哈裏發肮臟手指的臭味,今天可不是什麽驚喜之日。先生,正是你這幾十年來所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結果。我們的一個人已經受傷了。”他指著那個仍在喘氣的衛兵,“下命令吧,現在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把他們殺了。”這個男人語氣中的確信不疑讓達烏德渾身發冷。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獵鷹王子看上去正在考慮他的副官的建議。但當他開口說話時,棕色的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不。不,叩頭者,這裏的這位博士在幾天前高貴地把督查引開了,使我沒有暴露行蹤,不能對他恩將仇報。不然對我們的新任務很不吉利。更何況這家夥是自作自受,誰讓他像那樣毆打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王子朝著大個子衛兵嘖了嘖嘴,一邊幫助他站了起來。

引開?他在說什麽?達烏德想。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的老朋友竟然為獵鷹王子效力,這讓他難以置信。盡管他多少期待阿杜拉的助手能夠在對抗這城市最大通緝犯的時候握有勝算,這少年一動不動,仍然有些古怪——就好像被內心的痛苦困住了手腳。

“不過,我恐怕,”王子繼續說,“你們都得成為我的囚犯。而且,如果你們確實是新哈裏發的追隨者,為那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效力,我必須警告你:我還沒有蠢到低估你的實力。你也一樣,姑娘,”他轉向紮米亞,一邊放肆地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番,“你可不像看上去那麽簡單,嗯?”王子又轉向阿杜拉說,“那麽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我們該怎麽辦?達烏德不禁又想。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我們來到這裏,”阿杜拉說,“是因為我們和你一樣讀到了那份卷軸。是因為我們和你一樣都知曉彎月王座的前身是眼鏡蛇王座。”

好吧,木已成舟。

獵鷹王子的黑色眼睛睜大了。“令人驚訝。我並不經常感到驚訝,大叔,但你讓我吃驚了。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更要拘禁你們,直到事情完成了為止。”大盜伸出空空的雙手,做了個抱歉的表情。

阿杜拉的神色異常陰沉,連一貫淡定自若的獵鷹王子也不禁後退了一步。“法拉德・阿茲・哈馬斯,請聽我說。知道王座力量的並不止我們幾個。幾十年來,你聽過人們談及我的事,談及我拯救他們脫離的危險。現在我要告訴你,還有一個人也在追尋王座的力量。還有一個人會在一年中白晝最短的一天襲擊主宮殿。那個人是人,又不是人。那個人擁有的力量比我見過的所有術士和食屍鬼制造者都要強大且殘忍,他名叫奧沙度,如果他和他的怪物將你打倒在王座上,我敢對真主發誓,叛逆天使蝙蝠翅膀般的黑影將終日籠罩你我,從此再無明日。”

王子似乎慎重思考了一會兒,但他隨即恢復了笑容。“叛逆天使,嗯,大叔?很抱歉,我可沒時間理會這些誇誇其談的神話故事!我的敵人是反叛者!是反叛的哈裏發!”

“你發誓,保護你的手下和窮人們離奇死亡,你就不覺得奇怪嗎?”阿杜拉問。

突然王子的劍出鞘了。“那些事與你何幹,老頭子?如果你和那些兇殺案有關,我們可不會輕饒你的。”

“我向真主發誓那些事與我無關。而事實上,我們正在搜尋那些兇手的蹤跡。”

大盜嚴厲地盯著阿杜拉,接著收回了他的寶劍。“好吧,大叔,那麽我們必須談談。”他謹慎地掃視了一圈沒有窗戶的房間。“但不是在這兒,你和你的同伴跟我們來一趟。”

王子的手下押著他們沿著房間中央的樓梯往下走。他們來到了一個石頭地窖,長臉大臣又走到了房間正中,他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細杖,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畫出一系列符號。達烏德意識到那是種魔法,所以一陣聲響之後,看上去堅固的石頭地板劃開了,露出一條陡峭向下的地道時,他也並不太意外。大臣向王子熟人般地告了別,便順著樓梯回到了樓上,兩名衛兵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