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傑克”(第2/6頁)

“跟我回羅馬吧,這裏的渾水你蹚不起。”

安德萊亞嘆了口氣,把手搭到朱塞佩肩頭,對方並沒有抗拒。

“……我還沒有完成任務……教樞那邊……”突然,兩顆翡翠一樣的綠色在心底閃了一下,漾起一絲古怪的感覺,隨後,狂怒,就像颶風淹沒了他的理智。

“那個該死的女人!回去之前我要先殺了她!”

“你說的是……”安德萊亞看著他的眼睛,然後笑了,“月長老?”

“你說什麽?”朱塞佩猛然擡頭,“她是一位‘長老’?”

他十分清楚面前聖杯騎士的實力,但對方也只不過位列“騎士”而已。

——如果那個女人是“長老”,自己左臂上就不會只是這些無關痛癢的小傷口。與一位血族長老對決,自己怎麽可能只受這麽點兒傷!

“或許……”安德萊亞看出了對方的心思,他露出了一個曖昧的微笑,“她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手下留情了?”

“誰是你的人!”朱塞佩怒目圓睜。

安德萊亞無奈地攤手:“總之倫敦目前的事情不是你能解決的……我也不能。”他一貫閑散的面容再一次凝重了起來,“因為這裏不止有她一位長老。死神也在倫敦。”

“這不可能是真的。”朱塞佩盯著他,“別以為我不清楚,現存的血族長老只有二十位,死神在上古時代就已經離開——這也是為什麽塔羅牌中沒有數字十三。”

“我相信梵蒂岡的資料館是這麽記載的。”安德萊亞嘆了口氣,“但是我們的十三長老回來了,這也是事實。”

朱塞佩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的聖杯騎士,聽著對方為他講述了下面的故事:

“死神從未離開過,而是被除名了。在上古時代,他曲解了當時長老會的統治者——愚者的意願,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作為懲罰,他被封印在了北方凱爾特人的島嶼,也就是今天的大不列顛。千年之後,愚者力量漸弱,死神掙脫了封印。他認為是長老會背叛了他,於是遷怒到了整個血族——蘇醒後的十三長老成為獵人,在短短一年之間,他殺光了倫敦城內所有的黑暗子民,他成為了血族真正的‘死神’。”

“所以那些霧是……”

“被他所殺死的吸血鬼的怨氣。”安德萊亞說。

“……不是魔嗎?”朱塞佩嘆了口氣,“難怪我的驅魔咒完全不起作用。”

“因為那是人類的怨氣,是吸血鬼身上殘存的人性所造成的怨氣。”安德萊亞看著他的眼睛,他的聲音懇切而清晰,“這不在你的職責範圍之內,朱塞佩。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回去?難道真的可以回去嗎?他還什麽都沒有做,就這樣狼狽地帶著一身罵名回到梵蒂岡?他該如何面對貝爾托內教樞?他如何面對自己?!

“如果敵人是一位血族長老……”安德萊亞盯著他的眼睛,“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去也於事無補,不過只是白白送死而已。何況這已在你職責之外。朱塞佩,跟我回羅馬,把這裏的事情交給月長老去處理。”

“……不。”

“即刻返回羅馬!這是我的命令,聖杯五!”聖杯騎士震怒,他伸手去拉朱塞佩。

“誰是你的聖杯五!”朱塞佩一把打開他的手,“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安德萊亞——我的朋友——但我仍是梵蒂岡的神父!我只聽命於教宗與上帝。”他拿起身畔那張印有自己頭像的報紙:“無論對方是誰,哪怕他真的來自地獄,我也要查明真相,為自己洗清冤屈,把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

“你會死在倫敦,你這個腦子裏長了肌肉的白癡!”

“我寧可死在這裏,也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回去!”

外面的風大了起來,石板門“砰”的一聲關上,聖杯騎士憤而離去。

朱塞佩低下頭,盯著對方給自己帶來的那張《晚間新聞報》。

“另一宗白教堂謀殺案”

此刻在大都會警署內部,羅莎正對著同樣的一張報紙皺起了眉。

此時距離那場可怕的兇案發生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報紙已經完全印出來了。全倫敦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死者是二十四歲的愛爾蘭妓女——瑪莉珍·凱利。死亡時間是昨天夜裏,也就是星期五的淩晨。報紙上把這整個案子描述得繪聲繪色:

上午的時候,米勒巷的房東卡西先生讓助手鮑伊爾到多塞街13號去收繳房租,發現房門是鎖著的,鮑伊爾敲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應門,在這個約定好收租的日子裏,粗心的主人似乎並未在家。

鮑伊爾知道這裏的租戶約瑟和瑪莉珍兩人時常吵架,他們曾在一次爭執時打碎了窗戶。他把頭貼在那個窟窿上看,在窗簾擋著的縫隙裏,依稀看到床上伏著一團黑洞洞的東西。他又敲了敲門,仍是沒有人回應。於是他把胳膊伸進破掉的玻璃窗,從裏面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