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二第二人稱(第3/8頁)

“我不知道。”你說,“我也想看一眼,但我檢查完之後,他就直接讓我穿衣服,並說出結果了會通知我的。我還沒來得及穿上褲子,他就已經走了。”

“不管他看的是什麽,一定不是好東西。”桑德拉說。

“不管是什麽,肯定不符合我的現狀。我現在和沒事人一樣的四處走動說話,這很奇怪,”你說,“特別是一周前我就已經活蹦亂跳了。”

“醫療档案出錯總是有的,”桑德拉說,“我的公司可是靠這個吃飯的。”她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法學院的一年級學生,這會兒正在一家主要負責醫療集體訴訟的公司實習。

“也許吧。”你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桑德拉盯著你的臉看了一會兒,說,“你不會是覺得你父母在說謊吧?”

“你還記得什麽嗎?”你問到,“我出了車禍以後的各種事情。”

“你的父母不讓我們任何一個人見你,”桑德拉說著,神色有些緊張,看上去她正在努力克制不要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話,“他們甚至都沒有告訴我們。”她遲疑了一會兒說,“還是克哈馬在臉書上轉發了《洛杉磯時報》上的故事給我,我才知道發生了這事。”

“還有個故事?”你很驚訝地問。

“是的,”桑德拉說,“實際上並不是關於你的,而是關於那個闖紅燈的混賬的。他是韋康·拉森·詹金斯和賓英公司的合夥人,是大多數制作公司的外聘律師呢。”

“我得把那文章找出來看看。”你說。

“我發給你吧。”

“謝謝。”

“你險些在事故中喪命,而我卻只能通過《洛杉磯時報》獲得消息,我很不滿。”桑德拉說,“我的待遇不該是這樣才對。”

“自從你傷過我的心以後,我媽媽就對你沒什麽好感了。”你對她說。

“那會兒我們才高二,”桑德拉說,“而且你自己走出了低谷,很快就振作了起來,因為一周後你就纏著詹娜了。”

“也許吧。”所謂的詹娜事件,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光真是煩惱重重。

“不管怎樣,”桑德拉說,“不管是你的父親還是你的母親,就算他們不樂意告訴我,也該告訴奈倫吧,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或者告訴基爾也行,或者格溫。所以我們立刻就意識到,他們不想讓我們見到你。他們說不想讓我們看到你那個樣子。”

“他們是這麽告訴你們的?”你問。

桑德拉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們並沒有明白地說出來,但我們都知道他們的言下之意。他們不想讓兒子的那副樣子被別人看到。他們不希望我們會有那樣子的回憶。奈倫是最堅決想要見你的,你知道。他甚至打算從普林斯頓回來,在你家門口露營,直到你父母妥協。然後你就康復了。”

你笑了,想起你打電話告訴奈倫你安然無恙時,你們二人又哭又鬧的談話。然後你收斂起笑容,說:“這根本說不通。”

“你指的是?”桑德拉問。

“我老爸說,在我記憶喪失之前,我就已經醒了過來,身體也康復了。”你說,“他說我那陣子表現得很正常。”

“好吧。”桑德拉說。

“所以,我當時為什麽沒告訴你?”你說,“我住在這裏的時候,我們每星期明明頻繁見面。我為什麽沒告訴奈倫?我們明明每天都通電話。我為什麽沒在臉書上發布新狀態或者日志?我為什麽沒告訴大家我很好?如果我真的清醒過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做這些事情的。”

桑德拉張嘴想說什麽,但隨即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你說得對。這根本說不通。”她說,“正常來說你都會給我們打電話或者發個短信什麽的。就算沒有別的原因,你也會這麽做,不然的話,我們一定會殺掉你。”

“確實如此。”你說。

“所以你確實認為你的父母在對你說謊。”

“也許吧。”

“而你覺得你病歷記錄的奇怪狀況也逃不了幹系。”

“也許吧。”你又重復了一次。

“你覺得這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我也不知道。”你老實承認。

“你應該知道,從法律上說,你對你自己的病歷記錄是有知情權的。”桑德拉說,“如果你覺得這事情和治療有關的話,顯然應該從這裏著手。”

“大概會花多久?”你問。

“如果你去醫院查詢的話?他們會讓你寫一份申請書,然後扔到裏屋的角落裏落上幾天的灰,然後再給你一份病歷的摘要。”桑德拉說,“也許會有用吧,也許毫無用處。”

“我看到你在笑,所以我猜你有另一個方案。”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