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5頁)

格洛一定已經感覺到自己脫離了危險,因為他背朝著佩爾,並且從地上撿起了手槍。

“我們可以現在去你家,然後繼續秘密商談我們的生意,”奎利人提議道,把手槍掛在衣服裏的什麽地方收好。

“不,”佩爾說道,“就在公開的地方。我不想讓你知道我住在哪兒。”你可能會殺個回馬槍,偷襲我。

格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知道一個離這兒不遠的地方。”

格洛帶他來到本地區一個賭場裏。他們進去的時候,一個全副武裝的克洛根人朝他們稍微點了點頭。他們頭上的標牌是多種語言書寫的“財富巢穴”,不過佩爾懷疑是否有人在這裏發過財。

“你經常來嗎?”格洛領他到後面的一個小間時,佩爾問道。

“我和老板有個約定,這兒沒人能打擾我們。”

“為什麽你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就在這兒見面?”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必須要確信你是一個人。如果我領著一大堆人類雇傭兵到這個賭場來,奧爾薩一定很不開心。”

佩爾覺得他發奧爾薩這個音的時候的聲調變化讓奧爾薩這個音聽起來像個沃勒人的名字,但是他也不能確定。不過這也沒有什麽關系。

佩爾坐在格洛對面的位子上,吃驚地發現這個地方幾乎是空的。兩名四只眼睛的巴塔瑞人正在擲骰子,幾個圓墩墩的沃勒人在玩一個像是西洋雙陸棋一樣的遊戲,還有幾名人類聚在屋子中間打撲克,一個塞拉睿商人眼神遊移不定,警覺地看著他們。他寧可去脫衣舞夜總會——每個人都有一個阿莎麗族舞娘摟著——但是他並沒有抱怨。

“沒有類星體賭博機,”他注意到。

“太容易被破解了,維修起來也太貴了。”奎利人解釋道。

一名侍女——是個人類——走了過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大杯子,然後迅速離開,沒有任何眼神接觸。可能她以前是個有魅力的美人兒,很久以前是。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佩爾注意到她的腳踝上有個電子定位器,這一般是奴隸主們用來追蹤定位自己財產的玩意兒。

他惡狠狠地咬牙切齒。一個人類被異族主子當做奴隸這個念頭讓他感到惡心,但是他也幫不了這個女人什麽忙。至少現在不可以。

最後審判日會很快到來的,他向自己保證。而且正義會像暴雨一樣灑落到這些令人惡心的異星奴隸主腦袋上。

“我請客。”格洛說道,朝桌子前面的佩爾點了點頭。

這看起來像是一杯異星的啤酒變種,不過他以前有過’滲痛的教訓,不要吃那些非人類場所提供的人類飲食。如果他幸運的話,食物只是索然無味或者有些發苦。如果他運氣不好,就要花上半個晚上嘔吐。

“我不喝酒,”他說道,推開了杯子。“你為什麽啥也不喝?”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滿腹狐疑地問道。

“病菌,”格洛解釋道,敲了敲頭盔上的臉部護板。

佩爾點了點頭。自從奎利人被自己創造出來的桀斯族趕出家園之後,幾乎所有的奎利人都住在流浪艦隊上,這支流浪艦隊有幾千艘戰艦,在神堡世界內漫無目的地遊蕩。幾十代人都這樣孤零零地活著,精心控制的人工環境已經讓奎利人的免疫系統對銀河系中每個星球上都在肆虐的病菌和病毒都失去了作用,為了避免暴露,他們在襤褸的衣衫下穿上了針對體型特制的環境隔離裝,並且在公眾面前從不摘下自己的氣密面甲。

這也引出奎利人實際上是神經機械者的流言,他們的衣服和傳感器之下實際上是有機物和機械的混合體,佩爾知道真相並不如此陰險——奎利人只是不能在艦隊之外不穿著氣密套裝和面罩而活下去而已。

“讓我們談正事吧,”佩爾說道,話題轉向當前的任務。“你說你可以向我們提供流浪艦隊的傳送頻率和通訊密碼。”

幻影人和地獄犬對流浪艦隊非常感興趣,尤其是在桀斯族攻擊神堡之後,這給了幻影人很大的啟示。絕大多數人認為奎利人只是麻煩,一千七百萬難民在年久失修老式戰艦上掙紮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幾個世紀以來,他們從一個恒星系遊蕩到另外一個恒星系,徒勞地尋找一顆適合居住又沒有其他種族的行星,這樣他們就可以建立自己新的家園。

一般認為,其他種族人對任何已建立的殖民地的最大威脅就是他們會耗盡當地資源——比方說會把一個恒星系內小行星帶上的金屬資源和零號元素儲量一掃而光——而且幾千艘不期而至、型號各異的戰艦不可避免地會對通訊和正常的星際旅行造成幹擾。這些惱人之處讓奎利人在整個太空的任何文明地區都不受歡迎,但說實話沒有任何人害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