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獵殺 13火球(第4/4頁)

那個拿弓箭的女孩叫格麗默(glimmer,英文為閃光的意思。——譯者注),我聽見有人這麽叫她——啊喲,一區的人給自己孩子起這麽可笑的名字——她開始往上爬,沒多久就聽到哢嚓嚓樹枝即將斷裂的聲音,她還夠聰明,停了下來。我現在已經爬了至少八十英尺高。她試圖用箭射我,可很明顯她用弓箭也不靈光,一支箭打在我身旁。我把箭拔了下來,故意在她頭頂揮著箭嘲笑她,好像我就為嘲笑她才拿的箭,實際上我是想有機會時用上這箭。要是弓也在我手裏,我可以殺了他們,一個不剩。

那些職業選手嘀嘀咕咕謀劃著什麽,抱怨著什麽,對於自己顯得這麽愚蠢顯然十分惱火。此時已近黃昏,對我的進攻也基本落下帷幕。最後,我聽到皮塔粗聲粗氣地說:“噢,就讓她待在那兒吧,看樣子她也不能跑了,我們明天早上再對付她。”

嗯,有一件事他是對的,我哪兒也去不了。池塘清涼的水給我的傷痛帶來的片刻緩解已煙消雲散,此時我感到傷口劇烈地疼痛。我靠在一個樹杈上,緩緩地、手腳笨拙地為過夜做著準備。仍用皮帶把自己綁上,盡量不發出呻吟。睡袋裏太熱我的腿受不了,就把睡袋豁了個口,把小腿伸在外面,再在傷口處灑上點水。

在一番虛張聲勢之後,此時的我因為饑餓和傷痛而無比虛弱,可我卻不能吃。如果我今晚吃了,明天又吃什麽?我盯著樹葉,盡量強迫自己休息,可太疼了,我無法入睡。鳥兒也已經回巢了,為雛鳥唱著催眠曲。夜間動物開始活動,貓頭鷹嗷嗷叫著,接著隱隱飄來臭鼬的氣味,旁邊樹上的動物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也許是只負鼠吧,眼睛反射著職業選手火炬的光亮。突然我用胳膊肘托起身子,那不是負鼠的眼睛,因為我太熟悉負鼠眼睛的反射光了。事實上,那根本就不是動物的眼睛。借著最後一點微弱的光亮,我認出了她,這個在樹葉的縫隙中盯著我的人,她是露露!

她在這兒待了多長時間?很可能一直就在這裏。在樹下發生所有這一切時,她卻悄然無聲,隱沒蹤影。也許在聽到那夥人靠近時,她就爬上了樹,就在我上樹前不久。

有一會兒,我們就那麽默默地對視著,然後,她悄悄地用自己的小手指頭指向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