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獵殺 13火球(第3/4頁)

腿上的傷讓我差點暈過去,嫩肉血紅血紅,上面布滿水皰。我強迫自己深深地、慢慢地吸了口氣,心想鏡頭肯定正對著我的臉,我不能在受傷時表現出自己的柔弱,至少我要得到幫助的話,我就不能。

可憐的處境不會帶來救助,但堅韌不屈卻能夠博得人們的尊敬。我從膝蓋一下把褲子割掉,仔細觀察傷口。燒傷的部分有我的巴掌那麽大,皮膚沒有燒焦。我想把它泡在水裏應該還可以。於是我把腿小心翼翼地伸向水裏,把靴子靠在巖石上免得它濕透了。我舒了口氣,傷口浸在水裏確實舒服多了。我認識一些草藥,如果能找到,可以加速傷口的愈合,可我有點想不起來了。涼爽的水,加上時間也許能幫助我回憶起來。

我還要繼續朝前走嗎?煙霧漸漸散去,可還是太濃,無法呼吸。如果我朝遠離火源的方向前行,是否會與職業選手狹路相逢?另外,每次我把腿從水裏拿出來,就會像先前一樣劇痛,我又趕快把它放回去。

手上傷勢好些了,可以短時間從水裏拿出來。所以我慢慢地把供給品備好。先在瓶子裏灌滿水,消好毒,再給自己的身體補水。過了一會兒,我強迫自己一點點地啃餅幹,這樣我就解決了肚子的問題。接著我把睡袋卷起來。睡袋上除了有幾個黑點,幾乎沒有損壞。我的夾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它發出焦煳的臭味,後背至少有一英尺長已經燒壞,我把破的地方割掉,夾克長度正好到我的兩肋。兜帽還沒壞,總比什麽也沒有強。

盡管很痛,可我還是感到很困。我得到樹林裏找地方休息一下,只不過白天休息很容易被人發現。另外,離開池塘簡直是不可能的。我已把東西理好,甚至把背包背在了肩上,可我好像無法離開。我看到有些水生植物的根能吃,所以準備就著兔肉簡單吃點。我小口喝著水,看著太陽在東方劃出玫瑰色的弧線。我應該朝哪個方向走會比這裏安全些?我靠在背包上,困倦再次向我襲來。“要是職業選手想找我,那就讓他們來吧。”在墜入睡夢前,我想,“讓他們來吧。”

他們真的找到了我。幸運的是,他們到來時,我已經離開了,他們離我僅有一分鐘的距離。天也漸漸黑了,聽到腳步聲,我快跑起來,穿過水塘,向林中奔去。腿傷減慢了我奔跑的速度,可我感覺追我的人也不像火災前那麽步履矯健了。他們邊咳嗽邊粗暴地喊叫著。

他們在一步步逼近,就像一群野狗。情勢危急,於是我采取了以前遇到同樣情況時的應對辦法,我找到一棵很高的大樹爬了上去。剛才的奔跑使我的傷口劇痛,爬樹更是疼痛難忍,因為爬樹不僅費力,手也要接觸樹皮。可我仍快速向上爬去。待他們追到樹下時,我已爬了二十英尺高。我們都停下一會兒,來觀察彼此的動靜,我希望他們不要聽到我的心跳聲。

“也許,我們面對面交鋒就在此刻吧。”我想,與他們相比,我能有多少獲勝的機會?他們共六個人,五個職業選手還有皮塔,我唯一的安慰是他們也很疲憊。可是,看看他們的武器,令人膽寒,再看看他們的臉——正一臉獰笑地看著我,他們殺我如探囊取物。眼下的情勢似乎很絕望,可我靈機一動,想到他們比我高大、強壯,是沒錯,可他們的身體也比我重啊。以前爬到最高的樹上去摘果子或掏鳥窩的總是我而不是蓋爾,這有其道理。可現在,最小個的職業選手也比我重五六十磅。

想到這兒,我笑了。“你們怎麽樣啊?”我興奮地沖下喊道。

爬不上樹他們很泄氣,可我知道觀眾很喜歡看到這個。

“很好。” 二區的小子說,“你呢?”

“有點熱,不太合我的口味。”我說。我仿佛聽到凱匹特人發出的笑聲。“這兒的空氣好多了,你幹嗎不上來?”

“我想我會的。”這個家夥說。

“喏,加圖,拿著這個。”一區的女孩說。她把銀色的弓和箭袋遞給他。我的弓!我的箭!只是看到這些我就很生氣。我想對自己大喊,對皮塔這個當時讓我分神的叛徒大喊。我直盯他的眼睛,可他卻正用衣袖擦刀子,好像有意避開我的目光。

“不,”加圖說,把弓箭推開,“我用刀更順手。”我能看見他的武器,一把短刀,插在他的腰帶裏。

我故意給加圖留出爬樹的時間,然後我才開始爬。蓋爾總是說每次看到我爬最細的樹枝他就會想起松鼠。一方面是因為我體重輕,另一方面是我練得多。爬樹時你要知道把手腳放在哪兒。我又向上爬了三十英尺,這時我聽到樹枝的斷裂聲。我向下一看,加圖連同一個樹枝一起掉了下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正希望他摔斷了脖,可他卻站了起來,像個邪魔似的口中不住地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