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第2/3頁)

“雷德曼先生……”

“嗯?你們這些人究竟幹了些什麽?”

門“砰”的一聲開了,闖進3個高大的身著橄欖色制服的漢子。他們全都戴著鼻式過濾器。斯圖看著他們並喝道:“統統滾出去1這3個人看起來茫然不知所措。

“我們奉命……”

“從這兒滾出去,這就是命令1

他們退出去了。戴茨平靜地坐到床上。他的衣領被揪得皺皺巴巴,頭發也耷拉到了他的腦門前。他平和地看著斯圖,更加同情他。經過一陣狂風暴雨,斯圖考慮扯下鼻式過濾器,但後來他想起了傑拉爾多,這只小白鼠,名字起得多麽蠢埃灰心的絕望像一盆冷水澆在他的身上。他坐了下來。

“真是太不幸了。”他喃喃自語。

“聽著,”戴茨說,“對於你到這兒,我沒有責任。丹寧格還有那些進來給你量血壓的護士們都沒有責任。如果說有責任,那就是坎皮恩,但你也不能把責任全推給他。他跑了,但在那種情況下,你或我可能也會跑的。正是技術疏漏使他逃跑的。情況繼續存在著,我們大家都在努力解決這件事情,但那不是我們的責任。”

“那麽是誰呢?”

“沒人,”戴茨笑著說,“在這件事情上,責任朝著許許多多看不見的方向分散了。這是一次事故。它可能會以種種其他方式發生。”

“某種事故,”斯圖說,他的聲音幾乎是一種悄悄語。“其他人怎麽樣?哈潑,亨利·卡米歇爾和莉拉·布呂特呢?他們的小子勒克呢?蒙蒂·沙利文……”

“保密,”戴茨說,“想再來搖晃我嗎?如果會使你好受,你就使勁兒搖吧。”

斯圖不說什麽,但看得戴獲突然低下了頭,開始無意識地擺弄起他的褲線。

他說:“他們都活著,到時你可以看見他們。”

“阿內特怎麽樣?”

“隔離了。”

“那裏都誰死了?”

“沒人。”

“你撒謊。”

“很遺憾你這麽想。”

“我什麽時候從這兒出去?”

“我不知道。”

“也屬於保密嗎?”斯圖挖苦地問道。

“不,只是不知道。你好像沒有沾上這種玻我們想弄明白為什麽你沒染上它。完後我們就回家自由了。”

“我能刮刮胡子嗎?我癢。”

戴茨笑著說,“如果你讓丹寧格再一次開始進行試驗,我就立刻叫護理員進來給你刮胡子。”

“我自己行,打15歲起我就一直在刮胡子。”

戴茨堅定地搖搖頭。“我認為不行。”

斯圖勉強沖他笑了笑。“怕我割破自己的喉嚨?”

“我只是說……”

斯圖一陣刺耳的幹咳打斷了他。他彎曲著身子使勁地咳嗽。戴茨就像觸了電似的。他噌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好像兩腳一點兒沒有沾地就跨到密封門。接著他在口袋裏摸來摸去,摸出一把方形鑰匙,把它插進鎖眼裏。

“別麻煩了,”斯圖溫和地說,“我是裝的。”

戴茨慢慢地回到他身邊。現在他的臉色變了。他氣得嘴唇都變薄了,他的眼睛使勁瞪著。“你說什麽?”

“裝的,”斯圖說著,咧嘴樂了。

戴茨朝他這兒又走了大概兩步。他的拳頭握緊,張開,然後再握緊。“你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幹呢?”

“對不起,”斯圖微笑著說,“這是保密。”

“你他媽的混蛋。”戴茨慍怒地說。

“去吧,到外邊去告訴他們,他們可以做試驗。”

那天夜裏他睡的很香,從他們把他帶到這兒來就沒有睡好過。他做了一個極動人的夢。他總是做很多的夢——他老婆曾抱怨他睡覺不老實,翻來覆去而且嘴裏嘀嘀咕咕——但他從未做過像這樣的夢。

他站在一條鄉間道路上,烈日炎炎。道路兩側長著綠油油的玉米,延綿不斷,一望無邊。有一個標志,但是讓臟物遮住了,他無法辨讀。遠處傳來烏鴉刺耳的叫聲。走近一看,有人正在演奏吉他。維克·

帕爾弗裏曾是演員,彈奏的聲音很美妙。

這就是我應該去的地方,斯圖含含糊糊地認為。是的,是這個地方,沒錯。

那是什麽歌?《美麗的天國》?《我父親家鄉的田野》?《甜蜜的分別後》?有一些他想起是童年時的聖歌,還有一些同浸禮和野餐會聯到了一起,但他想不起是哪一首歌。

接著音樂停了。雲彩遮擋了太陽。他開始害怕起來。他開始感到有某種恐怖的東西存在,某種比瘟疫、火災或地震更糟糕的東西。某種東西正在玉米地裏窺視著他。某種黑暗的東西正隱藏在玉米地裏。

他望了望,看見在遠處的陰影後面,在遠處的玉米地後面有兩只燃燒的紅眼睛。那雙眼睛把他嚇癱了,他充滿了絕望的恐懼,就像老母雞見到黃鼠狼的感覺。他認為,他就是這樣。那個人沒有臉。噢,我的天哪。噢,我的天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