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8章(第2/11頁)

塞波斯普林的情況並無什麽獨特之處,所以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這種“情況”除了在軍用黃信箋上之外最終還要見諸其他文字;不管怎樣,重要的是除非斯塔基采取措施。可他沒有決定過是否采取措施。不過經過這次細小聲音的談話,斯塔基認識到他畢竟做出過決定。他也許是在20年前做過的決定。

關鍵要分出輕重緩急。重要的實際上不是疾病,亞特蘭大的完整性莫名其妙地遭到了破壞,他們將不得不把整個預防行動轉到佛蒙特州的斯托威頓,弗蒙特那裏的設施比較差。

“重要的是……”

“再說一遍,藍色基地1號,”聲音很急切,“我們沒有拷貝。”

“重要的是遺憾的事故已經發生了。”斯塔基一下子回到22年前的1968年。當時他在聖地亞哥的一個軍官俱樂部,傳來關於卡利的消息以及在梅萊4號發生的事情。斯塔基正同其他4人在玩撲克,其中兩個人現在坐到了聯席參謀長的位置上。他們開始討論在政治迫害的氣氛中軍方——不是某個部門,而是整個軍方——會受到哪些沖擊,玩牌的事徹底拋到了腦後。其中有一位小心地在綠毯桌上放下撲克牌,說道:“先生們,一場遺憾的事故發生了。當涉及美國各個軍事部門的這場遺憾的事故發生時,人們不是去調查這場事故的根子而去調查如何能夠更好地剪除這些部門。軍事部門對我們來說是衣食父母。如果你發現你的母親被奸汙了或你的父親被打劫了,在你打電話叫警察或開始調查之前。你會遮住他們裸露的身體。因為你愛他們。”

斯塔基前前後後從來沒有聽過有人講得這麽好。

現在,他打開了桌子最底下抽屜的鎖,摸出用紅帶子系著的一本很薄的藍夾子。封面上寫著:如果帶子斷了,立即通知所有保安處。斯塔基扯斷了這條帶子。

“你在那裏嗎,藍色基地1號?”又傳來詢問的聲音,“我們沒有對你進行拷貝。重復一遍,沒有進行拷貝。”

“我在這裏,獅子,”斯塔基說。他嘩啦嘩啦翻到了這本書的最後一頁,手指指到標有“嚴格保密措施”一欄。

“獅子,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藍色基地1號。”

“特洛伊”,斯塔基故意說,“我重復一遍,獅子:特洛伊。請回答。”

沒有聲音。有一種遙遠含混的靜電幹擾。斯塔基突然想起小時候他們用兩個易拉罐和一根20碼長的蠟線做的對講機。

“我再說一遍……”

“噢,天哪1塞波斯普林傳來一個非常年輕的人哽咽的聲音。

“重復一遍,孩子。”斯塔基說。

“特-特洛伊,”有聲音傳來,接著,聲音更有力,“特洛伊。”

“很好,”斯塔基平靜地說,“上帝保佑你,孩子。完畢。”

“上帝也保佑你,先生。完畢。”

“啪”的一聲,接著是很大的靜電幹擾聲,再往下又傳來“啪”的一聲,沉靜了,接著是萊恩·克賴頓的聲音。“比利嗎?”

“是的,萊恩。”

“我把整個情況都拷貝了。”

“不錯,萊恩,”斯塔基疲倦地說。“當然,你要的請做好報告。”

“你不了解,比利,”萊恩說,“你幹的事情很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斯塔基合上了眼皮,鎮定劑一時失去了效用。“上帝也保佑你,萊恩,”他幾乎是在大叫。他關上開關,回到2號監視器前面站著。他的兩只手插在腰上,就像布洛克·傑克·珀欣檢閱軍隊一樣。凝視著弗蘭克·D·布魯斯和他最後倒下的地方。一會兒後,他又平靜了。

從塞波斯普林的東南方向,上了36號國道,可前往休斯敦,開車需要一天的路程。在公路上風馳電掣的轎車是一輛開了3年的龐蒂亞克,速度高到80邁。當它開上一個高坡並看到一輛無法形容的福特車橫臥在道路上時,差一點引起車禍。

司機是休斯敦一家大日報社的特約通訊員,36歲,他猛地踩住刹車,輪胎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車頭先是朝路面向下一傾,接著開始向左打偏。

“我的媽呀1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攝影師喊叫著,把照相機摔落在車地板上,位於身體中間的安全帶也弄亂了。

司機擡了一下制動器,與福特車肩並肩,然後他感到左邊的輪子開始陷在爛泥裏。他加大油門,汽車發出更大的聲響,駛出爛泥回到了公路上。輪胎下面冒出一股股青煙。收音機裏不斷地發出吼叫:

寶貝,你滿意你的男人嗎,

他是一個正直的人,寶貝,你能否滿意你的男人!

他又猛踩了一下制動器,汽車調頭停了下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接著是一連串的劇烈咳嗽。他開始發火了,換了倒档,向福特車倒去,福特車後面站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