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9章(第5/5頁)

“確實如此。”勞埃德說。極度饑餓感已轉變成另一種類型的感覺,這種轉變就像是黑色的石頭轉變成銀色的鑰匙一樣。這個人僅僅用寥寥數語就把勞埃德所感到的所有復雜心態表達得無一遺漏。他不僅僅想對付看門人(怎麽了,這個聰明的肮臟家夥不就有鑰匙嗎?到底是怎麽回事?肮臟家夥。),可惜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看門人。當然,這個警衛有鑰匙,但並不是他制造的,是別人給他的。勞埃德猜想是監獄長,但也不是監獄長造的。勞埃德想找到設計者和鍛造者。他們不會被流感傳染,他和他們肯定有筆交易。對,肯定是筆好交易。

“你知道聖經上是怎樣說那種人的嗎?”弗拉格和氣的問道,“聖經上說那些尊貴的人就應該被降低地位,趾高氣揚的人應該使其地位卑賤,傲慢的人應該削削他們的銳氣。你知道聖經上是怎麽說你這樣的人的嗎,勞埃德?它說逆來順受的人可以升入天堂,因為他們將繼承這個世界。聖經還說死後升天的人在精神上是貧窮的,因為他們會見到上帝。”

勞埃德不住的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哭泣。傾刻間弗拉格的頭上就好像戴上了一個光芒四射的光環,這束光如此強烈,倘若勞埃德多看幾眼,雙眼就好像要被燒成灰燼。後來光環又消失了——如果確實出現過光環的話,肯定只是個幻覺,因為勞埃德到現在還沒有喪失夜視的能力。

“現在看來你不算聰明,”弗拉格說,“但你是一流的,並且我感覺到你也能很忠實,你和我,勞埃德,要長途跋涉。現在是我們大展鴻圖的好時光。我們可以從頭開始,現在就是你一句話了。”

“什麽話?”

“我們兩個要聯手,你和我。不要拒絕我。站崗的時候不要睡覺。不久還會有其他人加入(他們現在正往西走呢。)但現在,就我們兩個。如果你答應我,我就給你鑰匙。”

“我……答應你,”勞埃德說,說話聲就好像是懸浮在空中一樣,奇怪地顫動著。他傾聽著這種顫動,他把頭歪在一邊,他幾乎可以看見那四個詞在隱隱約約地放著光芒,就像是死人眼睛反射的極光一樣。

當鎖的制栓在鎖盒裏轉動時,他就把這兩個字給忘記了。一會兒,鎖盒就落在弗拉格的腳邊,從鎖孔裏飄出幾縷煙圈。

“勞埃德,你自由了,出來吧。”

勞埃德簡直不敢相信,勞埃德躊躇地觸了觸鐵柵欄,就好像它們會燙傷他一樣;他們也確實好像有點熱。但當他把柵欄推開時,門很輕易而且無聲地就往回滑動了。他看著他的救星,兩眼像燃燒著熱烈的火焰一樣。現在他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是鑰匙。

“現在這個就歸你了,勞埃德。”

“我的?”

弗拉格抓住他的手,讓他把鑰匙握在手裏。勞埃德感覺鑰匙在手中移動,感覺到它在改變。他發出一聲嘶啞的叫喊聲,手指張開。鑰匙沒了,手裏只剩下中間有塊紅色斑點的黑色石頭。他把石頭舉得高高的,翻過來覆過去的端詳著。紅色的斑塊時而看起來就像是把鑰匙,時而又像塊頭蓋骨,時而又像是一個血跡斑斑的半睜半閉的眼睛。

“我的。”勞埃德自我解答道。他無助地合上自己的手,緊緊地攥住石頭。

“我們是不是搞點晚飯來吃?”弗拉格問道.”今天晚上我們要走很遠的路。”

“晚飯,”勞埃德說,“好吧”。“我們要做的事真是太多了,”弗拉格高興地說,“我們要很快行動起來。”他們一起往樓梯走去,走過牢房裏的死屍。勞埃德在黑暗中絆了一跤,弗拉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肘,把他扶起來。勞埃德轉過來,看著弗拉格的那張笑臉,心懷的不僅僅是感激之情。更以一種愛的感覺看著弗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