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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罵了一聲。這不光因為卡奇諾斯又襲擊了一個城市,更關鍵的問題在於,它橫渡大西洋的速度也實在太他媽快了點。離它大鬧開普敦才過去三天啊。

這時候畫面朝右邊轉了轉,露出堤豐的身影。那家夥的體格比我印象裏的更龐大,高度近乎百米。卡奇諾斯也一樣。堤豐胸口的覆膜閃耀著明亮的橙光,那雙黃色的眼睛瞪著鏡頭,仿佛透過電視屏幕直視著我。

不可能,我想。這個詞表達的否定程度比“不現實”更高。

那兩只巨獸從洶湧的波浪中升起,期間沒遭到任何抵抗。貼著深不可測的海底而來能避過人類的偵察系統,但我想更主要的原因在於南美東岸的人們對襲擊始料未及。沒準兒他們現在還在討論政府到底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才引來這幾個瘟神呢。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的想法實在是太一廂情願了。

我瞟了眼遠藤,他也把注意力放在電視上,停下啃指甲的動作。看到他的眼睛突然睜大,我的視線移回電視,結果倒抽一口冷氣。兩只怪獸背後不遠處的海中,閃過一道橙光。我的第一反應是人類的武裝,例如魚雷。可是隨後海面上冒出一個寬十來米、黑色腦袋的身軀。錫拉。和它的兄弟姐妹們一樣,如今這頭悉尼的毀滅者長到了百米的高度。操,三只怪獸齊聚一堂,可真是個幸福美滿的大家庭。隨著鏡頭聚焦到那個新來者身上,我看到錫拉張開嘴開始咆哮。鋼針一樣的齒縫間,它上一頓大餐的菜譜清晰可見:包括一條船只的殘部,大塊的鯨魚肉,還有人類的屍體。錫拉算三頭怪獸中身材最小的,然而它的兇暴更甚堤豐和卡奇諾斯。

那群怪獸的戰鬥力比起涅墨西斯來也不遑多讓。我這麽說,還沒把斯卡戎和德拉孔算在裏頭呢。斯卡戎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可它是頭蠢貨,再說已經死了。而德拉孔戰鬥力有限。它當然很危險,可它的長處在於速度,力量並不突出。不過眼下這三頭……假如這是場拿地球當獎品的競技比賽,那麽堤豐、卡奇諾斯和錫拉都能對上屆冠軍涅墨西斯發起強有力的挑戰。更糟的是,我可不認為它們會講公平。三打一什麽的聽起來就不太妙。

巴西軍隊很快發起反擊。畫面中,錫拉還未離水,數枚導彈就差點兒把它掀翻,可它立刻又恢復了平衡。接著,鏡頭跟上了另一組飛馳而來的導彈,它們轟上堤豐的頭側。然而火光散盡後,堤豐毫發無傷。它可能都沒注意到有人已經發起攻擊。

更多的導彈先後襲來,武裝直升機也趕到現場。它們繞至怪獸們側旁,開始瘋狂地傾瀉火箭彈。這時畫面突然劇烈晃動,那是攝像機的主人正扛著它飛奔。鏡頭重新恢復穩定後轉了方向,我看見一輛坦克停在路中央,炮管中火光閃現。隨後畫面再度搖晃,拍攝者又繼續跑起來。如果能聽到聲音,我敢說,他,或者她,一定正在尖叫。不過,換誰誰不是這樣呢?

眼看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拍攝者終於停下腳步,把鏡頭轉回去。他爬上小坡,讓我們看見了更多畫面:錫拉還逗留在海灘邊,它在拆毀沿岸而建的一排賓館。卡奇諾斯離畫面最近,它朝前伏下粗壯的身軀,嘴巴不斷開闔。雖然看不清,但我猜它在吃人。

這時候我看到了堤豐。

“耶穌基督啊。”我喃喃道。這不是咒罵。出於對人們信仰的尊重,我很少輕易使用這個詞。我說的真的是耶穌。堤豐正在攀爬基督山,朝著巨大的耶穌像而去。雕像的大小不及那頭怪獸,但它立在山頂,雙手朝外伸展的樣子可能被堤豐視作了威脅。或者一頓美餐。怪獸很快登上山頂,抓住雕像的雙臂往下一折,接著一記猛擊。斷臂的耶穌像頓時折成兩截,它的上半身沿著山坡滑向城區。就這樣,裏約熱內盧最著名的景標,和平與寬恕的化身在撞毀許多小屋之後,卡在斜坡坡底。

“嘿。”遠藤喊了一聲。

我還震驚在畫面中,沒回過神來。

遠藤轉過身瞪著我看,“喬。”

我從沒聽過遠藤這麽叫我名字,頓時有些心慌。該死,這代表著臥床的幾日裏我們還真發展出了些友情,然而更重要的,這說明他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講。

“我知道戈登要找誰麻煩了。”

“可別說是我。”

“除了你之外。”

“那我不是依然包括在裏面嘛。”

“閉嘴。戈登看到原始涅墨西斯以後,他把這個消息——”

“告訴了贊穆伯。我知道。”

遠藤搖搖頭,“那只是他的第二選擇罷了。戈登曾經是個優秀的軍人,真正的愛國者。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一個政府官員,他覺得那人會認真對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