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個渾蛋失蹤了(第7/10頁)

“您是在代表國王陛下講話嗎?”

王後咳了一聲,也可能是笑聲。“就像您代表主講話一樣。”

瓦倫丁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王後陛下,我認為,任何一個大國都很容易看出,在這樣的慶典期間,您要召集首相以及可以咨詢這樣一個難題的其他多位宮廷成員需要很長時間。”

“是的,很好。要三個小時。您可以走了。”

瓦倫丁和漢密爾頓一起離開了。“我要去找自己人待一會兒。”她說,“聽聽大家都怎麽說。”

“我很驚訝你竟然留長發。”

她尖銳地看著他。“為什麽?”

“因為你喜歡冒險。”

她咯咯笑了。

漢密爾頓很出乎意料,有那麽一瞬間,他希望自己是卡尼勛爵。不過他認識的另一位牧師也有點陰郁。

“我打賭,”她低聲說,“今天結束時這一切就會結束,而且會死人。”

***

漢密爾頓回到舞廳。他發現自己腦海裏有了一幅畫面,它不知是從體內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他經過多年已經學會信任這個地方,絕不質疑它。這幅畫面便是桑德斯消失時,伊麗莎白抽搐的那個動作。他對那個動作產生了某種情感反應。是什麽呢?

就好像看到她被擊中了。

這個動作似乎並非來自伊麗莎白對自己肌肉的控制,而是她不由自主做出的。她很少失去控制。這感覺很……危險。

還有其他人這麽想嗎?他很懷疑。

那麽,他現在是否要跟隨身體的直覺,去做這件突兀而可怕的事呢?

他拋開這個念頭,徑直采取了行動。他走向拿著舞伴卡片牌子的紋章官,悄悄對他交代了王後的要求,他剛一想到這套說法,它便出現在他的無名指上。

紋章官感受到了漢密爾頓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產生的感覺,考慮了一下,隨後把牌子遞給了他。

漢密爾頓意識到紋章官對他將要造成的混亂毫無頭緒。於是他掃了一眼伊麗莎白接下來的舞伴,隨便劃掉了一個法國人的名字。

他輕觸了一下牌子,潦草地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後把牌子還了回去。

紋章官看他的眼神就像死神與自己擦肩而過一樣。

***

漢密爾頓等了三支舞才輪到自己:一支巴拉克拉法舞;一支法國宮廷的莊板入場舞(紋章官肯定是花了點時間琢磨才決定選這支舞的,要麽就是有個紋章官等著報復法國人等了一輩子);還有一支是包括伯蒂爾在內的水手們喜歡的角笛舞曲,獲得不少掌聲。然後,謝天謝地,這次是一支簡簡單單的華爾茲。

前面那三支舞伊麗莎白都沒跳,於是他到她的桌旁找她。女仆們都保持嚴肅神情,莉茲的幾個夥伴看起來都有點害怕。漢密爾頓知道她們是什麽感覺,他感覺得到所有要人都看向了他這裏。

伊麗莎白挽起他的胳膊,輕輕捏了捏。“奶奶要幹什麽,喬尼?”

“是我自己的計劃。”

她看起來很警惕。他們和其他跳舞的人一起站好。

漢密爾頓特別注意到了她的手套。覆蓋她左手的機械材料打消了他的手的急切需求,他自己想要觸碰她的需求。不,這觸碰不會向他透露任何信息。他曾和她在一起,他確定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地了解了她,現在他不用靠這種觸碰的方式來發現真相。樂隊開始奏樂,這支舞開始了。

漢密爾頓腦海裏沒有讀取任何指南,他讓自己的雙腳隨意遊走。他沒有命令可循,而是憑直覺行動。他就像是在火山口邊緣跳舞。

“你還記得咱們相遇的那天嗎?”他確定沒人能聽到的時候問道,至少,其他跳舞的人聽不到。

“當然。我可憐的聖安德雷阿斯,你在胡德巷的公寓——”

“你還記得那天沒人在場時,我對你說了什麽嗎?你答應我的事?那些能讓這一切偽裝坍塌的情話?”他讓自己的表情保持輕快,語調柔和,帶點嘲弄,這樣莉茲就會配合他,朝他丟回一塊小石頭,知道他不是認真說的。他只不過是通過開玩笑的方式釋放壓力。

他們之所以能有過那麽一段,就是因為二人都確定彼此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一定會遵守禮儀。

這完全是英國人做事的方式。就像卡尼說的,他們的生活完全是由平衡造就的。

但作為整間屋子的中心,她突然露出驚駭和受辱的神情,她將自己應有的情感明白無誤地寫在臉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認為——!”漢密爾頓的鼻翼抽動了一下。如果他判斷錯了,現在就完蛋了。如果他錯了,他還有一條狹窄的邊緣可以讓莉茲抓住,但他自己會墜落。

那麽,為了責任。

他將手從伊麗莎白公主的腰上移開,抓住她的下巴,手指嵌進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