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5頁)

“好的……我的事情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你說,我聽著。”

“你願意做我的代理人嗎?”

“你說,我聽著。”加什又說了一遍,“也許聽著聽著我會睡著的。今天我不太舒服,我向來不舒服。”

“行。”索比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講了起來。加什眯著眼聽著,手指玩著腰帶的搭扣。

“我急於弄清事情真相,以便可以回到警衛隊去。此外就沒有別的事了。”索比總結道。

加什第一次發生了興趣。“魯德貝克的魯德貝克?進國民警衛隊?孩子,咱們別說夢話了好不好。”

“可我其實算不上什麽‘魯德貝克的魯德貝克’。我過去本來就是國民警衛隊的士兵,因為環境所迫,才成了魯德貝克。”

“你的這些經歷我聽說過。才思敏捷、充滿活力的記者們對此很感興趣。不過我們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關鍵問題是,一個男子漢不能放棄自己的職責,只要是他自己的事,就要幹到底。”

“這不是我自己的事。”索比固執地說。

“我們還是閑話少說,現在言歸正傳。第一,我們讓法庭宣布你父母已經死亡。第二,我們要求拿回你父母的遺囑和委托書。但是如果他們提出異議的話,我們就弄一張法庭的傳票……哪怕是了不起的魯德貝克家,在法庭傳票面前也沒辦法。”他咬著指甲,又說,“解決遺產和確認你的繼承權,這些事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確定你父母死亡的事,法庭也許會指派你本人去做,或者你父母遺囑上指定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但只要你說的沒錯,人選肯定不會是布魯德法官和你的傑克伯伯。甚至不可能是聽命於布魯德的哪個法官——太魯莽了,隨便得出什麽結論都會被我們輕而易舉地推翻。這他也知道。”

“可是倘若他們不願意啟動宣布我父母死亡的法律程序,那我該怎麽辦?”

“誰說你只能等著聽他們安排的份兒?你是當事人,而他們連在法庭上談談自己看法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我聽說的消息不錯的話,他們只是些雇員,只能各自享受一份記名股票。而你是第一當事人,所以應該由你啟動這個程序。你還有別的親戚嗎?譬如血緣很親密的堂兄弟姐妹,或者其他什麽人?”

“沒有。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繼承人,只有我爺爺奶奶布拉德利夫婦。”

“我不知道他們還活著。他們會反對你嗎?”

索比正要開口說不,轉念一想,又改口了:“我不知道。”

“他們真要出頭的話,我們到時候再處理。別的繼承人嘛……是呀,我們只有見到了遺囑才會知道——他們是不會主動拿出來的,只有靠法庭強制執行。你反對使用催眠術取證嗎?吐真藥、測謊儀?”

“我不反對。為什麽問這個?”

“你是證明自己父母死亡的最好證人,失蹤不久便遇難身亡。”

“但如果不能證明死亡,只是長期失蹤該怎麽辦?”

“那要看情況。任何年份或期限都只是影響法庭判決的一個指導性原則,而不是法律上的硬性規定。過去,失蹤時間七年即可判為死亡,但現在時過境遷,時間期限寬松多了。”

“我們怎麽下手呢?”

“你有錢嗎?就是說在用錢方面他們是不是卡著你?我收費很高,一般情況下,我連喘口氣兒都會收費。”

“嗯……我有一億元……另外還有幾百萬,大約八百萬吧。”

“嗯……我還沒說要接這個案子。你想到過會有生命危險嗎?”

“啊,沒有想過。”

“孩子,人們為了錢,什麽壞事都會幹,為了權力幹出來的事就更戲劇化了。凡是守著億萬錢財的人都有生命危險,就像身邊養著一條寵物響尾蛇一樣。我要是你,身體一有病,就會去找自己的大夫。當穿門而過,或者靠窗而立的時候,我都會小心提防。”他想了想,又說,“現在魯德貝克不是你待的好地方,別招惹他們。其實你也不該到這兒來。你是外交俱樂部會員嗎?”

“不是,先生。”

“現在你是會員了。你不是人們才會奇怪呢。六點鐘左右,我通常在那兒,那裏還有我的一個私人房間,‘2011號’。”

“‘2011號’。”

“我還沒說要接這個案子。如果這場官司打輸了,你想過我該怎麽辦嗎?”

“啊?沒想過,先生。”

“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地方叫什麽?朱布爾波?真要出事,我恐怕就會落到那兒。”他突然笑了,“可我一直在摩拳擦掌,想搏一下。布魯德法官,魯德貝克,嘿。你說過有一億元?”

索比拿出支票簿遞過去。加什匆匆翻了一下,把它放進抽屜。“這筆錢這會兒還不能兌現,一提款他們準會知道。不管怎麽說,這個案子你還得花更多的錢。再見,幾天後再見。”